月光從落地窗外透進來,映照著他孤寂的心。
只是不見她而已,孤寂便在心裡生了根,怎樣也拔不掉。
「昨天喂小姐吃完飯後,今天一整天都沒生氣,也願意讓我餵她了,可是問她房間要裝潢成怎樣,她沒有回答。」
「醫生來替小姐換藥,順便把石膏拆了,小姐沒有尖叫和攻擊別人,可是她好像悶悶不樂。」
「醫生說小姐可以到外頭走走,小姐怎樣也不肯,她還是整天都不睡,整天都坐在床上不動。」
「今天小姐自己洗澡了,我說要幫她洗,她說不用,雖然在浴室滑了l跤,但幸好並不嚴重。」
「精品屋的小姐送衣服來,小姐好像並不高興,衣服連試也不試,就叫那小姐回去了,下午洗完澡後,她穿了一件簡單的洋裝,還挺好看的。」
「小姐今天終於出去曬太陽了,但是卻對著一個鄰家小孩尖叫,他們兩個都嚇一大跳,我只好快把小姐帶進屋裡。」
是他要管家每天回報她的狀況的,那就像一條絲線,把他的心繫在她身上,讓他的心情隨著她的喜怒哀樂起伏。
不是沒試過中斷看看,但只要中斷,他便坐立難安,怎樣都定不下心來。
對她的牽繫從來沒有間斷過,他早該知道的。
手機在沉思中響起,他按下通話鍵。
「老大,有個人在找那時出席拍賣會的人。」
「替我盯著。」凌虐李青的人終於出現了,齊沐的手握得格格作響。
拿起外套,他火速往外走,也顧不得把西裝換下。
十分鐘後,他驅車來到目的地。
「老大,那個人往酒店裡頭去了。」
「很好。」齊沐鬆鬆領帶,捲起袖子,沉著臉進入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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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裡頭,李堯正在作威作福,欺壓一名公關,雖然名為公關,其實是這家店的經營者。
「老子在問你,這裡有沒有一個叫李青的小姐,還不快說!?」根據他的推斷,那個男人帶走她,應該也會像他一樣,把她賣到這種地方來,但是幾乎找遍所有酒店,都沒有找到,這令他光火。
而且最令他火大的是,聽說某位大哥在找他,書他必須每天戰戰兢兢、躲躲藏藏的。
「大哥,別這麼凶嘛,這個業界我很熟,你要找誰,我……」公關不是省油的燈,正想應付他時,一眼看見從外頭走進來的齊沐,「老大……」
齊沐扳過那男人的肩,認出他就是當初鏈著李青的人,二話不說就揮拳打落他的門牙。
「你是什麼人?」李堯撞翻桌椅,跌到角落去。
老天,這個人是閻王派的鬼差,來要他命的嗎?
齊沐二話不說,又把鐵拳揮到他身上。
「老大,老大,理智點,快出人命了……」直到公關出聲阻止,齊沐才把拳頭收回。
雖然打的不是自己,公關還是怕得要命,她從來沒見老大這麼火爆過。
「你凌虐李青,害她骨折、滿身傷痕!?」齊沐咬著牙問,額上的青筋仍在跳動。
「不敢了,饒了我,饒了我,我再也不敢了。」李堯沒命的哭爹喊娘。
此時此刻,小命重要!
「真的不敢,還是假的不敢?」齊沭又拎起他的衣領,揮拳把他打到另一頭。這種敗類,是不知說話算話為何物的。
「真的、真的,我再也不敢了。」李堯頻頻求饒,現在就算要他磕頭,他也照磕不誤。
太可怕了,他不只拳頭可怕,連人都可怕得要命!
「滾,給我滾出這裡,要是讓我知道你還在找李青,小心你的狗命!」齊沐怒吼。
「是……馬上滾、馬上滾……」李堯連忙夾著尾巴逃跑。
這些該死的人,有天老子會回來算這筆帳!李堯在心裡忿忿的想著。
「老大,你好久沒來了,要不要來杯威士忌?我請客。」公關上來招待,想法子給齊沐消消火。
「也好,難得你還記得我的喜好。」齊沐的唇角扯出一抹弧度,「損失多少,明天來我公司請款。」
「老大照顧我們這麼多年,這些算什麼?」公關讓酒保倒杯威士忌給齊沐。
齊沐對他們向來照顧,不但給他們留了口飯吃,還請人來裝潢店面,讓他們這麼多年來一直財源廣進。
「做生意不容易,能省盡量省,別跟我客氣。」齊沐輕啜一口烈酒,胸膛頓時暖了起來。
「要不要找小姐來陪老大?」公關問。能服侍老大,是天大的榮幸。
「不用,我要走了。」齊沭放下杯子,就走出酒店。
酒精使他心裡的鬱悶梢梢鬆了些,今晚應該可以睡個好覺吧!
看看自己的右拳,那裡還發著熱,但他卻覺得仍不足以發洩心裡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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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來了!李青聽見齊沐開門的聲音。
每天晚上,她聽見他開門回來的聲音;每天早上,她聽見他出門的聲音,卻一直無法見到他。
她以為他會像之前那樣,來餵她吃飯、相她講話,可是並沒有,她也以為他下班回來,會進來看她,卻只聽見他直接上樓的聲音。
因此,就算她努力假裝不害怕管家,努力試著聽從醫生的吩咐到外頭去曬太陽,努力穿他叫人送來的衣服,他還是沒有進來……
她想跟他道歉,聽聽他的聲音、看看他的笑容,感覺他的善意和溫柔,卻一直落空。
即使明知自己無以回報,即使明知這可能是天大的陷阱,她還是這麼想見他。
朦朦朧朧中,她感覺到他熱熱的體溫,感覺到他的手撫摸著她,聽見他在跟她說話,她渴望見他,渴望與他有更多溫暖的接觸……
忽然間,她看見父親搶走他們家僅剩的錢,看見父親殘暴地毆打母親……
「媽!」她驚喘一聲,這才知道自己不知何時睡著了。
她驚惶的望望四周,發現沒什麼改變,才敢梢梢放鬆繃得太緊的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