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冷雨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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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她真的很老,看起來像楊遠天的媽而不是元配妻子。

  「媽。」

  「芊雲。」

  沈芊雲怨恨地望著朱媚心,「你和她分開過一年,小容便是那年有的。」

  「不……呃!我是誤……這個……」他看見心愛的人臉色微變。

  他曾允諾過絕不會碰她以外的女人,一定為她「守身如玉」,可是事實能說嗎?

  「你的慾望有多強她不會不知道,要一個正值顛峰期的男人禁慾是天方夜譚,他在我身上可是很賣力的製造小容。」

  「芊雲,你別胡說。」楊遠天急得滿頭汗。

  報復是愛極的表現。「難不成要我描述我們夫妻恩愛的情形給她聽?」

  「我沒……」

  妒心大發的朱媚心媚眼一橫,「好呀!楊遠天,你騙了我二十幾年,你是不是還背著我養女人?」

  「冤枉呀!媚心,小容真的不是我的小孩,我沒有欺騙你。」無妄之災。

  「孩子都那麼大了,你還睜眼說瞎話。」朱媚心氣得根本不想理他。

  被逼急的楊遠天沒顧及到楊昭容的感受,脫口道:「她是芊雲和園丁小徐的孩子。」

  「你……你胡說。」刷白臉色的沈芊雲顫著音。「你太無情了,為……為了她編出……如此荒謬的事。」

  她不會連自己丈夫都認錯。

  「有一回我到天亮才回來,忽然看見小徐衣衫不整的從你房間出來,我好奇推門一看,你正一臉滿足的沉睡,身上有歡愛過的痕跡。」

  「你……你太可怕了,我是設計了你娶我,可是你有必要羞辱我至此嗎?我愛你呀!」沈芊雲哭喊出三十年的悲。

  楊爺爺輕喟,「芊雲,遠天說的是實情。」

  「爸!你也相信我是水性楊花的女人,背著丈夫和園丁偷情?」她絕不允許有污蔑她的清白。

  她和楊昭薇一樣倨傲,母女都不認輸。

  「那時你因遠天老是不回家而得了妄想症,小徐的側面和遠天有幾分相似,你就把他誤當成是……」

  他沒再說下去,意思已經很明顯,其實在她病發作之初,差點連他這個公公也硬上,後來碰巧小徐的出現,兩人如乾柴烈火有了滿長時期的男女關係。

  因為她通常在夜晚發病,白天恍如正常人,所以小徐一定在天亮前離開。

  有一回被他碰個正著,小徐自覺慚愧地離了職,她因找不到慰藉而病情加重,最後只好送往療養院安心靜養。

  「啊……」

  發出恐怖尖吼聲的不是受了刺激的沈芊雲,而是一直乖巧為二哥上藥的楊昭容。

  「快追她回來,她的情緒不穩易發生危險。」朱鴻鴻以醫生的專業一喊。

  楊昭樺和楊昭薇受到的衝擊不小,罵了二十幾年的第三者原來是他們母親,而小雜種卻是……妹妹小容?

  為了避開這紛亂、難堪的一切,兩人隨之走了出去,至於有沒有去找楊昭容,真是只有天曉得。

  ※※※

  「鴻鴻,這些年委屈你了,是媽媽沒顧及你的心情,媽媽對不起你。」

  遲了二十幾年的抱歉對朱鴻鴻而言,不過是修辭學上一道微不足道的環扣,根深蒂固的想法早已植入大腦,很難剔除。

  聽了父親的解釋,頂多釋懷他們年輕時代對愛情的執著,沒有同情或感動。

  不管再怎麼說,母親都無權介入別人的家庭,就算是欺瞞得來的婚姻也該控制任性的愛潮,畢竟孩子是婚姻中最無辜的犧牲者。

  她從不生氣楊家兄妹對她的欺陵,因為她要代替母親贖罪,將母親加諸在他們身上的痛苦一一償還。

  所以她沒有眼淚,冷漠的承受。

  愛情雖無價,但以愛為名來破壞神聖的婚姻制度是一種褻瀆,人神都無法原諒。

  「母親,只要你認為過得無愧於心,一點小挫折還難不倒我。」

  逆境中成長的孩子懂得自我保護。

  「你還在怪我。」朱媚心哭倒在情人懷中。

  「無所謂怪不怪,你該請求饒恕的對象是楊夫人,她被你們自私的愛逼得無處可退,她是個可憐人。」

  朱媚心不平的低喊,「難道我就不可憐?她搶走了我的愛人四年有餘,讓我無法正名當個地下夫人,她最可惡。」

  「可憐之人必有可惡之處,你可曾捫心自問,你搶了別人丈夫二十餘年,這筆帳該怎麼算。」

  「這……我……我只是拿……拿回我所要……」她含糊的聲音漸虛弱。

  「拿?!」朱鴻鴻為之失笑。「你憑什麼去拿,你不是父親已過門的妻子,頂多是他愛過的女人,你有什麼資格去拿回原本不屬於你的一切?」

  「如果不是她從中作梗,我和遠天就是一對人人稱羨的神仙佳侶,而你也不會冠上私生子的污名。」

  冥頑不靈。「記得吧!你和父親之所以分開,起因在於已過世的奶奶,就算沒有楊夫人的出現,奶奶也會安排其他『配』得上的名門閨秀。

  「你們現在不就愜意得像對神仙佳侶,我們所有人的痛苦全由你偏頗的愛所造成,你敢理直氣壯說自己沒有錯嗎?」

  看到楊夫人提早衰老的面孔,她感慨人的無情真的很傷人,原本該是雍容華貴的企業家夫人,如今卻落得老態橫生,鬱鬱寡歡,被愛折磨得失去光彩。

  她有錯嗎?只不過想挽回丈夫的心。

  一樣付出所有的愛,為何有兩種迥異的結局,公平兩字該向誰討。

  反觀自己的母親,同樣是為了愛,她雖然沒有正式的名份,可是卻獨攬了愛人的專寵和偏愛,活得自在又快樂,時時揚起少女般的笑容。

  粉嫩的肌膚不見老色,舉手投足充滿被愛的幸福,和蒼老憔悴的楊夫人一比,她就像一朵正在綻放的芙蓉花,無情地嘲弄遭風雨摧折的殘破玫瑰。

  女人的快樂不該取決於男人,那是天真。

  「現在你還有眼淚可流,但是你曾看楊夫人和楊家兄妹哭泣嗎?他們早已因為你而哭乾了眼淚。」

  「別再說了,鴻鴻,你沒瞧見你母親已哭成淚人兒。」心疼不已的楊遠天連忙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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