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專斷獨裁的話語卻挑起了她的怒火,只見她美眸一睨,「湯鎮權,你這話什麼意思?好像我單可薇在你眼裡除了任性,就再也一無可取之處了!」溫潤如玉的臉頰冒出了火花,她雙手氣憤的朝這男人胸膛發洩攻擊而去,「還有,薩伊德是我的好朋友,你憑什麼調查他,憑什麼調查他介紹給我的買主……」
「你冷靜一點。」
「我冷靜一點?怎麼,我在你眼中除了任性又不冷靜,還有什麼不滿意的,你一次說嘛!」下手狠得毫不留情,她實在克制不住自己對這個男人又愛又恨的情緒。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無端挑起戰火,湯鎮權只能任著她去,打累了,她索性伏在他胸膛前,薄怒嗔惱的睞著他。
「還生氣?」他順著她的發,莞爾道。
「你就是叫人生氣。」她瞪他一眼。
「要怎樣才接受我的道歉?」他寵溺的擰擰她的鼻尖。
單可薇久久沒有言語,溫馴的靠在他懷裡,嗅著他身上獨有的陽剛氣息。
許久,她輕聲低喚,「鎮權……」
「嗯?」
撐起身子,她迎上他炯炯有神的目光,「今天別走,留下來,好嗎?」
湯鎮權無聲無息的牽動著唇微笑,沒有問答,只是把這纖瘦的腰肢攬得更緊了,那是默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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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夢方酣,夢裡的趙璃沉浸在法式美食的享受中,當她咬下最後一口牛肉,露出飽足的笑容之際,忽地一隻健壯有力的腳狠狠的踹上她的臀。
砰──
當場把她從暖和的被窩踢到冰涼的地板上,她跌個四腳朝天、五體投地。
「喔!好疼……我的屁股……」她可憐的睜開眼皮些許縫細,一見到惡魔毫無愧疚的嘴臉,索性躺在地上哀鳴起來,「姊,你實在比西維吉尼亞州的教堂鐘聲還讓人討厭欸。」
趙璃,甫從文學院畢業的失業人口,永遠找不到一份像樣的工作,永遠只能在餐館打工,永遠只能被命令幫約會忘我的姊姊冒充代班。
咳,她的人生還真是永遠的慘淡,再這樣下去,她將會與夢想中的英美比較文學碩士學位永遠的仳離。
房裡居高臨下的身影揚起輕蔑的笑,「趙小璃,還不把妳的口水擦一擦。」話落,不忘再補上一腳以茲告誡,「活膩了你,膽敢拿我和那喪鐘相比。」她雙手死命掐住她的臉頰。
「啊,救命,好痛欸!」趙璃及時挽救雙頰,「趙大玲,你幹麼七早八早就喊我起床啦!」捲著棉被,她一臉抗議的起身坐在地板上,手還不時抓抓自己那頭鳥窩。
「七早八早?」睞去輕蔑,趙玲掩嘴冷笑,「趙小璃,你現在是在美國,不是在什麼台灣、日本、韓國……維吉尼亞州已經離七早八早的時間很遙遠了,天都要黑了你知不知道?」她上前擰了她的粉頰一把。
趙玲,趙璃的雙胞胎姊姊,目前任職於金玉良緣婚禮顧問公司,仗勢著姊妹容貌難以分辨,只要她懶了、異了、要約會了,就推派妹妹去冒充,而自己則好逍遙的玩樂去,是個絕頂囂張的婚禮秘書。
「疼、疼、疼,趙大玲,住手──」無辜的俏臉好不容易從惡魔的手中掙脫,趙璃趕緊哀怨的揉著。
「警告你不要再喊我趙大玲,我是你姊,長姊如母,知道沒?」
「才早個兩分鐘,囂張個什麼勁兒……」
「兩分鐘就綽綽有餘了,奧運選手輸個兩分鐘早都切腹自殺了,更何況,就算我只早兩秒鐘,我還是有權控告你剽竊我的容貌。」趙玲一屁股坐在那張搖晃不堪的椅子上,拿起粉刷拚命的補強臉上的妝容。
嚴格來說,趙家也真是人丁單薄,不單父死母亡,連個像話的三親四戚也鮮少往來,這對雙胞胎姊妹打從高中畢業起便住在十分簡陋的屋子,克難過活。
屋裡頭,一張瀕臨解體的雙人床、一張缺腳的桌子、一張永遠搖晃的椅子,跟一個搖搖欲墜的衣櫃,其他就再也沒有了。
但是面子一族的趙玲從不許別人說她窮,連自家妹妹也不能說,她寧可說這是極簡風格的最大發揮,跟窮一點關係也沒有,每天離開這蒼涼小窩前,趙玲都會把自己妝點得光鮮亮麗,絕對不顯露一絲絲的窮酸氣息。
窩在這裡生活多年的趙玲和趙璃,因為從沒同時走出這間屋子過,是以對許多鄰居而言,趙玲等於趙璃,只是有時打扮得光鮮,有時稍嫌邋遢,萬一哪天兩人一道出現,那才真會嚇死人呢!
「剽竊個鬼啦!這麼嚴苛的專利法,也只有你訂得出來。人家昨天上大夜班,讓我多睡一下有啥關係?」
「當然有關係,快起來,你老姊我待會有約會,所以你得幫我一件事。」
「幫你?難不成又要代班?可是我今天晚上還有餐廳打工欸──」她雙眉嚴重打結。
「你當餐廳妹是能賺多少錢啦!每次我都給你輕鬆又愜意的差事,你還要抱怨什麼?」
「誰說輕鬆愜意?!你那個婚禮顧問的工作簡直變態到極點,永遠都有人在最後一秒想反悔逃婚,永遠都有可怕的意外會發生,每次代完班,我都快要心臟病發,這哪裡輕鬆愜意了?」
神色一凜,趙玲把腳尖抵在妹妹肩上,「還嫌?!至少這份工作讓我們兩姊妹還有個地方窩,而且讓你這找不到工作的大學畢業生可以不被趕出去,你說,婚禮顧問的工作是不是頂好的?」她威脅的目光凜凜逼迫著趙璃。
「是……是……您說的是,那真是一份好工作。」思緒一轉,她拉回正題,「可是我今天晚上真的還有工作啊!」
「不管,今天晚上沒人結婚,只是我一對準新人客戶希望我去一場拍賣會,無所不用其極的買下他們心愛的一件物品,這種好差事我原本也想自己去的,只是你未來的姊夫在熱情呼喚我,我總不能把老公撇在一旁,自己去快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