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焱看著那名士兵走遠後才緩緩回身,當目光觸及尹琳光溜溜的身子時又倏地扭頭,一對腮幫子在瞬間膨脹起來,那張臉有生以來第一次像紅透了的蘋果,天知道此刻的他連呼吸都是不正常的。
「快將衣服穿上。」
尹琳也沒好到哪兒去,羞赧的臉色顯露出她內心萬分的尷尬,趕緊撿起草地上的衣服套上。
「走吧!該用膳了。」忌焱道,率先朝營地邁步。
「忌焱。」尹琳追上他,一顆腦袋仍因羞澀而低垂。
「嗯?」
「你剛才怎麼知道我在溪邊?」
忌焱用眼角餘光瞄她一眼,似笑非笑地道:「你唱歌的聲音大得全營的人都聽得見,若不是我下達命令,恐怕十萬大軍全擠到溪邊來觀賞你洗澡了。」
尹琳捂著嘴,一雙靈動大眼驚怔著。
忌焱停下腳步,生硬的臉孔看起來有些生氣,「如果你再不收斂自己的行為,遲早有一天會出事。」
「你詛咒我?」尹琳攢起眉毛。
「我是在擔心你。想想那十萬雙眼睛注視著你光溜溜身子的情景。」他有意嚇唬她。
尹琳猛地打了個寒顫,「好恐怖喔!」
忌焱摟摟她的身子,「從令以後你是我的女人,你的身子除了我誰也不能看。」語調顯得十分霸氣。
尹琳瞪著他,「你佔我的便宜!」
「那又怎麼樣?誰教你的身子全給我看光了!」他露齒,笑得比賊還要賊。
「可惡!你這個色狼……」尹琳齜牙咧嘴連聲咒罵,握著小拳頭追著他跑。
第三章
夜色深沉,靜謐的草原上只有守夜的士兵發出沙沙的腳步聲,以及馬兒偶爾發出的低低嘶鳴聲。
尹琳在床上反覆輾轉,眼皮沉重卻怎麼也睡不著,這種感覺令她感到痛苦萬分,今夜——恐怕要失眠了!
她必須去找忌焱談一談,因為一想到要在太陽底下走兩個月她就頭暈,她臆測自己,大概只要走上兩個小時便會昏倒,說不定不用,只要一個小時就夠了!
這算什麼嘛!老天分明有意要折騰她,既然早已注定她和忌焱的緣份,何不等他回到長安,再送她來古代?幹嘛要把她丟在血腥的戰場裡,害她又得行軍走兩個月回長安,真是要命!最令尹琳生氣的是自己又不會騎馬,否則,憑她這張嘴,隨便哄兩句也能拐匹馬來騎,現在……唉!還是去找忌焱談一談吧!也許忌焱能有法子讓她不用走路?
走到忌焱的帳篷外,守在門邊的兩名士兵一直衝著她陪笑臉,那樣子有點兒像白癡。
「我有事想和你們元帥談談。」
「尹姑娘請便。」兩名士兵異口同聲,臉上的笑容古怪的令人心裡發毛。
尹琳當然猜得出來他們心裡在想什麼,因此狠狠地瞪了一眼,悻道:
「再胡思亂想,小心腦袋瓜爛掉!」
她撥開門簾走了進去,身後傳來兩名士兵咭咭的笑聲,真是氣死她了!
尹琳站在床邊靜看熟睡的忌焱,他真的長得好俊,那五官認真看起絕不比劉德華遜色,最吸引人的是他眉宇間那股傲氣,像一隻孤鷹,傲得有夠酷!
不知哪來的一股衝動,令她忍不住一頭鑽進忌焱的被子裡,誰知還來不及看清狀況,一把大刀已經架到她的脖子上來了,那股冰冷延著頸間衝下背脊。
「忌……焱!」尹琳嚇白了一張小臉。
「尹琳?!」忌焱放下大刀,以萬分驚愕的眸光盯著尹琳,「你……」
尹琳從床上跳下來,一張臉因尷尬而火紅,結結巴巴地囁嚅著:「我……有有些話想……和你說。」
「這時候?在這裡?」忌焱仍處在驚愕之中,語氣中的不悅明顯可聞。
儘管她注定要成為他的妻子,但那也是回京以後的事,她現在這種行為簡直令人——不齒!難道她不知道這足以毀了她一生的名節嗎?該死的女人。
「噢!拜託!」尹琳從頭到腳,全身的肌肉都鬆垮下來,神情充滿懊惱及……後悔,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發什麼瘋,居然爬到一個男人的床上去?「你別露出一副我想強姦你的表情可不可以?」
「尹琳?!」忌焱再度驚呼,她的言行已經百分之百到了他無法忍受的地步了。
尹琳攤了攤手,「就算我想強姦你好了,你也不吃虧啊!是不是?幹嘛露出這種表情來侮辱人?」言下之意是生氣了。
忌焱定定地注視眼前這可人的小姑娘,實在很難相信,這種話是從她嘴裡吐出來的!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做什麼?」
「知道啊!我不是說有話想和你說嗎?」她抿著唇。
忌焱搖搖頭,不知道該拿什麼標準來衡量眼前這個不懂禮義廉恥、拿自身名節不當回事的女人?
「你大可讓士兵先通報一聲,而不是自己闖入一個男人的房裡,甚至……偷偷地爬上我的床。」
尹琳鼓脹腮幫、滿臉通紅,「那又怎麼樣?我們又沒做什麼!」其實她尷尬得想死,卻表現得不以為意。
忌焱重重地歎了口氣,「你知不知道,名節對一個女人來說非常重要?」兩道濃眉難看地擰在一塊兒。
「那是你們這時代的人,思想太封閉了。」尹琳重重反唇、據理力爭。
忌焱冷哼一聲,「我敢說你那個時代的人完全沒有貞操觀念,我懷疑在那種時代生存的女人怎麼會受到尊重?一個女人可以隨隨便便的進入男人的房間,還可以恣意地與一個不是丈夫的男人同床共枕,甚至,可以脫光衣服在溪邊洗……」
「夠了!」尹琳面紅耳赤地氣吼,喝止他繼續說下去,「你難道不知道你的話已經嚴重地傷害了我的自尊嗎?我一定是瘋了,才會站在這裡任你羞辱,是呀!我沒有貞操觀念,我犯賤,我人盡可夫,可以了吧?」語畢,淚雨潸然地衝出忌焱的帳篷,看傻了門外的兩名士兵。
忌焱怔住了!自己剛才說的話一定太過分了!老天,他不是有意要傷害她的,他只是……只是無法忍受自己未來的妻子太過放縱自己的行為。難道真的是自己的思想太封閉了?不!他是要她得到應有的尊重啊!畢竟此時此地不是她那個開放的時代呀!該死!他就知道這個小妮子一出現,自己往後的日子絕對休想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