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那不是艷妃姊姊身邊的侍女嗎?躲躲藏藏地幹什麼?在玩躲貓貓?嘻……那我也來「摻一腳」!
尹琳鑽入花叢裡,卻見那侍女拍著胸脯走進迴廊,那樣子就像做賊差點被抓到的模樣。尹琳抓了抓腦袋,待侍女走近後,便突然從花叢裡跳出來大叫一聲。
「嘩!」
「啊!」那侍女尖叫出聲,眼淚嚇得都掉下來了。
「幹嘛,這樣也哭?你不是在玩躲貓貓嗎?讓我也一起玩——哎呀!你怎麼愈哭愈厲害呢?真是的,哪!請你吃一顆糖果,你就別再哭了好不好?」尹琳將手中握著的一顆糖果遞至侍女面前。
哪知那侍女驚惶失措地倒退幾步,便沒命似的落荒而逃。
尹琳垮下臉,噘著唇玩著手中的糖果低喃道:「怎麼會這樣?一顆糖果嘛,有什麼好怕的?唉!請她吃糖也不要,那我自己吃好了。」撥了糖果紙,將那顆糖塞入嘴巴裡,然後又蹦蹦跳跳地往前行,嘴裡還哼著劉德華的「忘情水」。
「哇!」當她的目光觸及迎面而來的一名「老」美婦時,一聲驚歎不自覺的自口中逸出,腳步也不由得停了下來。
尹琳從沒見過有人這麼「老」卻這麼「美」的!一頭白得發亮的頭髮梳成髮髻盤在腦後,一身滾著紅邊、繡金鳳的黑服使她看起來威儀十足,全身上下散發著一股不容侵犯的氣息,但那張臉,哇!真是不由得令人驚歎!那是一張美得很過分的臉,線條豐盈而柔美,若不是那頭白髮,絕對沒有人可以猜出她的年紀。
她年輕的時候肯定是個傾國傾城的大美女——尹琳這樣想著。
那美婦的腳步離尹琳愈來愈近,手上握著的龍頭枴杖很有節拍的敲在地上,兩名侍女很小心地跟隨左右。
「您有八十歲了吧?」尹琳在老婦人走近後,突然冒出這一句。
老婦人愣了一下,迅速地打量眼前這冒失的姑娘一遍,眸中的銳芒瞬間柔和下來。看起來是挺喜歡尹琳的。
「你叫什麼名字?」老婦人牽動唇角問,再次端詳尹琳,「你看起來不像是宮女。」
尹琳的目光仍直勾勾的盯著老婦人的臉,發現了她眼角的皺紋,但那並不減損她的美。
「你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女人了,真的好美哦!」尹琳控制不住地又驚歎起來。
老婦人被尹琳抹蜜的嘴哄得哈哈大笑,「你這張小嘴兒肯定是吃糖吃多了。」
「我說的是真的耶!你真的好美、好美哦!」
老婦人又是一陣笑,拉著尹琳在迴廊旁的石椅上坐下,笑容親切慈祥地問:
「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尹琳。」她笑咪咪的。
尹琳?!不就是那個整死人不償命的丫頭。
「未來的將軍夫人?」老婦人問。
「是啊!您怎麼知道?」
怎麼知道?她大概不知道自己在這皇宮裡已聲名大噪、家喻戶曉了!
老婦人笑笑,「裴將軍在戰場上得一從天而降的奇女子,這事兒每個人都知道。」
尹琳「哦!」了聲,取下背包置在腿上,再從背包裡取出一包糖果,隨手抓了一顆遞給老婦人,「請您吃糖。」
老婦人盯著那顆糖果,遲疑著沒伸手去接,她懷疑其中有詐,怕中了圈套。
尹琳皺起眉毛,嘟著嘴道:「怎麼回事?我今兒個請人吃糖都沒人敢吃!」尹琳逕自撥了那顆糖塞入自己口中,然後另外取出一顆塞給老婦人,「吃啦!很好吃哦!來,你們也一人一顆。」連那兩名侍女都有份。
既然尹琳敢吃,糖果自然沒問題——三個人這樣想著,很安心的將糖放入口中嚼起來。
「啊!這什麼鬼東西?」首先叫起來的是右邊那名侍女,她的嘴角因不敢吞嚥而溢出可怕的紅色液體,整張臉很痛苦地扭曲起來,然後捂著嘴跑離現場。
另一名侍女則跑到一旁大吐特吐起來。
果然有詐!老婦人看著笑得人仰馬翻的尹琳,一張嘴半開著,連動也不敢動一下,尹琳見狀,一邊笑一邊喘道:
「你放心,您的和我嘴巴裡的是一樣的。」
見老婦人仍呆怔著,只好拍胸脯保證:「我沒有騙您,否則您不會到現在還沒事。」
老婦人這才寬了心,卻好奇的問:「你如何分辨那袋包裝相同的糖果,哪顆有異?」
尹琳笑嘻嘻的將那袋糖果遞至老婦人面前,「您摸摸看,三角型的是辣椒糖,圓型的是苦糖,而咱們吃的這個是方型的,叫牛奶糖。」
「哦!你就是這樣整人的!」老婦對尹琳的整人之術真是佩服之至。
「唉!我可沒強迫她們讓我整唷,而且我還有三不整的原則呢!」
「哪三不整?」
「一不整老人,二不整小孩,三不整孕婦。」尹琳揚著下巴津津樂道。
一個渾厚低沉的嗓音突然響起,「她不是三不整,是四不整,四不整——自己。」
兩人同時轉眸,那聲音發自正靠近她們的忌焱口中。
「微臣參見太后。」忌焱向太后行宮禮,容光煥發的俊臉笑意盎然。
「免禮,兔禮。」太后笑道。
尹琳明亮的秀眸熠熠生光的注視著太后,「有一個比西施還漂亮的母親,怪不得李世民長得那麼帥!」
「你又無禮了!」忌焱瞪了尹琳一眼。「太后,微臣的未婚妻年輕不懂事,冒犯之處,敬請太后原諒。」
「不不不,她是個很可愛、很討人喜歡的姑娘。」太后一點兒也不介意的笑道,注視著尹琳的閃亮眸光瞬間黯然下來,歡愉的情緒也被哀傷淹沒,「我本來也有個女兒,一個尊貴的嬌嬌之軀,先皇給她取了一個很可愛的名字叫做『淘喜』,可那孩子出生不到兩個月便夭折了!」
「噢!真對不起,勾起了您的悲傷。」尹琳雙眼突然一亮,「不然這樣好了,我當您的女兒好不——」
「尹琳!」忌焱出聲制止她繼續胡言亂語下去。
拜太后為義母這是何等大事,豈能兒戲?更不是她隨便說說就算數的,不知情的人,豈不是認為他的未婚妻是個喜愛攀權附貴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