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琳立即不服氣的反唇,「我又說錯什麼了?我不過希望她老人家的心情好一點嘛!我的樣子像在開玩笑嗎?在這朝代,除了表哥我連一個親人也沒有,現在多個母親可以讓我撒嬌有什麼不好?我的要求過分嗎?我不過要個媽媽!」說到最後想起了唐碧雲,淚水便控制不住地盈滿眼眶。
她的淚水總讓忌焱心碎,他蹲下來摟住她,「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但你不是沒別的親人,你有我,一個最親的丈夫。」
「我要一個媽媽。」她執拗地道。
「只要你願意做我的淘喜,我就是你的母親,我渴望擁有一個像你這麼可愛的女兒。」太后紅著眼眶道。
尹琳離開忌焱的懷抱投向太后,「媽——」熱淚更加難控制地泉湧而出。
「我的小公主。」太后拍著尹琳抽動的背,慈笑的臉龐滑下兩行清淚。
忌焱不知是喜是憂?
公主?那他豈不是得對她俯首稱臣?這是其次,他真正擔心的是,尹琳的身份一旦改變,她的終身大事就必須由太后作主,這麼一來豈不麻煩了?但願太后不會為難他才好!
第八章
尹琳搖身一變,變成了千金之軀,太后懿書召告天下,收尹琳為義女,賜名「淘喜」。
忌焱心情煩躁地在裴府大廳中來回踱步。
尹琳被太后召見入宮已經兩日,敢情太后是想把尹琳留在身邊,不讓她回裴府了?
這算什麼嘛?尹琳可是他的未婚妻耶!太后怎麼可以那麼自私,把她留在身邊不放人?要怪就怪那小丫頭,平白無故的去認太后當義母,弄得現在騎虎難下,萬一……太后認為他不夠資格娶公主,一道懿旨便將她另許他人,那……完了完了!這下真的完了!
忌焱憂心如焚的坐到椅子上,但沒幾秒鐘便又站起。
也許——可以去求皇上,皇上知道他與尹琳之間的感情,必定可以幫他去跟太后遊說,讓她把尹琳許配給他,說不定婚禮還可以照原來的日期舉行。
對,這就入宮求皇上去!
忌焱立刻盛裝入宮,但並未如願的見到太宗。
據宮中侍衛所言,太宗是至太和殿接見來訪的契丹王子去了。是啊!今天是二十,契丹王子首次造訪我國的大日子,他怎麼給忘了呢?都怪尹琳那小丫頭,不僅奪走了他的心,還搞得他心神不寧,連這麼重大的日子都給忘記了!求皇上?他可真會挑日子!
忌焱歎了一聲氣,繞過御霞殿前「長心宮」——太后的寢宮。
他的步伐都還未進入長心宮的花園,便聽見尹琳那清脆響亮、仿如銀鈴似的笑聲,陣陣地由長心宮內傳出來,那笑聲聽進耳裡,像會傳染似的,讓人忍不住想跟著一起笑。
忌焱牽了牽唇,懷疑那小丫頭是否真的愛他?沒有他在身邊,她好像反而過得更開心。回想起以往相處的日子,兩人可說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他永遠無法忍受她偏離世俗禮教的思想、行為,而她,像故意似的,一再地反駁他遵循傳統禮教的舊思想,那種格格不入的感覺,在在顯露出兩個不同時空之間的差距。
他總有一種抓不住她的感覺,那種感覺令他恐懼、不安,好像他愈怕失去她,就愈容易失去她似的!
「將軍,公主在繡芳閣裡,要不要我先替您去通報一聲?」宮女一見入宮來的忌焱,立即笑盈盈地迎上前來。
「不用了,我直接過去就行了。」忌焱淡淡地道,嚴峻的面容顯得不容易親近。
「是,將軍。」宮女低低身子,臉上的神情帶著困惑的味道。
公主明明說將軍是個「熱情」的人,怎麼她左看右看都覺得他像剛從冰窖拿出來似的,不過那張臉可真是俊得沒話說,尤其那高大偉岸的身材所散發出的那股震懾人心的氣息,實在眩惑人!公主和他站在一塊兒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教人羨煞不已——宮女在忌焱走向繡芳閣後,仍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偉岸的背影瞧。
在忌焱的步伐邁至繡芳閣的大廳前時,那銀鈴似的笑聲突然中斷了。
尹琳因忌焱的突然出現而嚇了一跳,手撩白紗裙驚怔地站在大廳中央。
而忌焱,他像個傻瓜似的呆怔在大廳門口,一對深遂黝黑的眸子眨也沒眨的盯著穿著白紗禮服的尹琳瞧,被尹琳的美震懾得說不出話來,更將堂上的太后視若隱形人。
他不知道這是哪一國的服裝,他沒見過。
哦!天啊!那領口怎麼會比胸還低呢?甚至可清楚看見那深深的乳溝!上半身可以說是完全緊貼著的,而從腰部開始便蓬起,像是一頂圓帽子,裙擺則拖得很長很長,把尹琳玲瓏有致的身材完全展現出來。
他把目光調回尹琳略施脂粉、靈秀嫣然的燦麗嬌顏上,那絕美的臉龐緊緊地扣住他的心弦。他完完全全被她的美迷惑住,甚至忘了應該要呼吸!
尹琳本來想在結婚那天給他一個「驚」喜的,沒想到現在就已經給他瞧見了。
這兩天她留在宮裡就是為了這套白紗禮服。她召見宮中所有的裁縫師,照二十世紀的白紗禮服畫了圖樣量身訂做,而且還為忌焱做了套西裝,尺寸嘛……那小丫頭聰慧得很,她偷了件忌焱的衫袍帶入宮來。
「我漂不漂亮?」尹琳笑咪咪的移步至忌焱面前,撩著裙子轉了一圈。
她以為他會抱起她,稱讚她是全世界最美的新娘,怎知——
忌焱的臉色逐漸轉為僵硬,再由僵硬轉為憤怒!
「你不止不懂禮義廉恥,還是個暴露狂!」尹琳錯愕的抬眸注視他,雙眉不敢置信的倒豎,「你罵我是暴露狂?」
「我命令你馬上給我換掉這身暴露的衣裳。」一想到她因半露著胸而遭其他男人覬覦的樣子,忌焱胸中便無法控制地燃起怒火。
尹琳向後退了一步,撩高裙擺露出光著的腳丫子,喘息著道:「這是二十世紀代表著純潔、高尚的白紗禮服,你卻認為它見不得人?」她深吸一口氣,強忍著不讓濕熱的淚水溢出眼眶,「為了這件結婚禮服,我整整忙了兩天,你卻生氣叫我換掉它?裴忌焱,我是二十世紀的新新人類,不是七世紀受封建制度束縛、被男人踩在腳底下,沒有尊嚴、沒有自我的小女子,既然你不能習慣我,就不該向我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