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有老鼠!」
那群舞孃突然尖叫起來,跑的跑、跳的跳,其中一名還因老鼠爬上她裙擺而「碰」的一聲,當場昏倒。
「怎麼回事?」
「怎麼會有老鼠?」
忌焱蹤身躍入舞群之中,身影一閃,便手拎兩隻正蠕動不安的金毛鼠站在眾人面前。
一群舞孃停止尖叫,尹琳那咯咯響的笑聲便顯得清脆響亮。眾人齊目向她,那小妮子正蹲在地上捧腹大笑,笑得無法無天!
忌焱當然知道,除了那小丫頭還會有誰敢如此惡作劇,而且是在太后及皇上面前?他忍不住白了她一眼,若不是場合不宜,他真想把她抓來痛揍一頓屁股。
「那不是我的小寵物金毛鼠嗎?」太宗看著忌焱手下拎著的小東西,眸光緩緩地移向蹲在地上笑個不停的尹琳,怒喊一聲:
「淘喜妹妹!」
尹琳被這怒聲嚇了一跳,倏地止住笑聲站起,面對眾人古怪的目光,似有羞愧之意地垂下眼瞼,雙手扯著衣角揉擰著。
太宗見她一臉嬌憐樣便不忍心責備她,歎了口氣後道:「你乃一國公主,平常調皮搗蛋是無傷大雅,但在客人面前惡作劇是會讓人見笑的。」
尹琳抬起俏臉,扁扁嘴反唇道:「人家是看它們總被您關在籠子裡挺可憐的,所以才帶它們出來看熱鬧呀!他們要亂跑惹禍,我有什麼辦法?」
她可是抵死也不會承認自己這樣做有什麼不對!
太宗挑挑眉毛,似乎拿這舌尖齒利的丫頭沒轍,「這麼說——我是不該怪你嘍?」
尹琳孩子氣的露齒一笑,一句「當然。」答得理直氣也壯。
「馬上給我過來坐好。」太宗佯怒道。
尹琳又扁扁嘴,旋身撞上忌焱寫著「活該」的神情,氣得直翻白眼,朝他扮了個鬼臉後才回到座位上去。
「你哦!」太后在尹琳坐走後,又氣又好笑的擰擰她秀挺的小鼻子,眸中儘是身為母親的溺愛之情。
尹琳嬌俏可愛的皺皺小鼻子,趁太宗不注意的時候朝他扮了個特大號鬼臉,惹來眾人哈哈大笑聲。
太宗知道又是那丫頭在作怪,回頭想看她又在玩什麼花樣,哪知那丫頭猛朝他擠眉弄眼外加聳肩,那嬌俏可愛的模樣兒,教他忍俊不住的也微微揚起唇。
*** *** ***
契丹王子居然向太宗提出——他想娶公主為妻!
太宗想不愣住都很難。堂堂一個契丹國的王子、將來的契丹國王,他居然想娶那愛調皮搗蛋的丫頭為妻?這……這實在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可是——自己當初不也有此想法?若不是她心有所屬,也許現在已是他的妃子了!
這……這件事著實的令太宗感到為難。
他明明知道尹琳傾心於裴將軍,可又不能不顧及兩國之間的友誼,萬一契丹王子遭受拒絕而惱羞成怒,戰火若是引燃又不知有多少黎民百姓要受苦,此事關係重大,太宗不得不深思。
「王子,我皇妹天性活潑,喜愛調皮搗蛋並以捉弄人為樂,這樣的個性恐無法擔當一國之妃之重任。」太宗藉以推托,但願可以打消他的念頭。
「您太謙虛了,公主的容貌足以令人傾城傾國,加上活潑的個性更討喜,此生若有幸娶此一妻,真是至死都無憾!」契丹王子表明他堅定的意志。
「這……」太宗臉色僵了僵。
契丹王子察覺出太宗不對勁的臉色,略顯不悅地問道:「莫非您嫌棄契丹是小國,不願結此婚盟?」
「不不不!您誤會了,我是擔心一向受嬌寵的公主擔不起大任。」太宗忙道,一顆心已亂了秩序。
「那我立刻飛鴿傳書,派人送大禮來下聘。」契丹王子喜道,拱了下手後便退出皇殿。
太宗瞠直了眼。如果尹琳知道這件事,不知道會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來?天!怎麼這麼要命?
*** *** ***
裴府。
尹琳正膩著忌焱玩風箏,哪知皇上突然派人來傳話,要忌焱立即入宮面聖,問什麼事,來者又搖頭道不知。
「皇兄怎麼這麼討厭?人家玩得正高興呢!」尹琳嬌嗔地跺腳。
忌焱捏捏她生氣的小臉,「回來再陪你玩,好不好?」
她努努唇,「能說不好嗎?」
忌焱揉揉她的頭,立即入宮去了。
當皇上告訴他,他和尹琳的婚事必須暫時取消時,忌焱當場愣住。
「為什麼?」
太宗早已想好一個冠冕堂皇且不由得他拒絕的理由,「邊疆傳來消息,東突厥似乎又有意要侵犯本國領土,我命令你明日起程前往邊疆駐守。」眸光閃爍不定,顯然不是個說謊的高手。
「東突厥不是已降服我國,而且還以夜明珠為貢品前來朝貢?」忌焱因此消息而震驚,卻又感到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似的,當然,那股不對勁來自太宗的閃爍眼神。
「有道是無風不起浪,為了黎民百姓安危,咱們不得不防。」說來說去不就是想把他調離京師嗎?
「是,皇上。」忌焱終究還是領了旨。
他沒有理由不領旨的是不是?身為將領本該以國事為重,只是……唉!他實在想不透自己和尹琳之間怎會風波不斷,好好的一樁婚事在歷經幾番波折後終於定了下來,如今卻又突然冒出這等事,弄得他的心一陣惶惶不安,感覺既酸澀又苦楚。
他憂心忡忡地回到裴府,尹琳那丫頭正候在大門口,此刻見忌焱歸來,立即喜孜孜地奔向他。
「怎麼談這麼久?皇兄找你什麼事?」
忌焱摟著尹琳的手鬆了開來,面露愁容的著著尹琳,「咱們的婚事得暫時取消了。」
「為什麼?」尹琳聞言大吃一驚。
「皇上派我明日起程前往邊疆駐守,聽說突厥軍又在蠢蠢欲動了。」看著這張漂亮的臉,一想到要與她分開他就覺得好難過、好捨不得,但又有什麼辦法呢?誰教他是一國之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