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尹琳扭了扭秀眉,氣惱地道:「皇兄也真是,他明明知道咱們的婚期近在眼前,居然還故意指派你去?我進宮跟他說去。」
「不,」忌焱拉住衝動的尹琳,「男子漢大丈夫該以國事為重,千萬不可因為兒女私情而誤了大事,只是……」情緒激動的擁她入懷,「我好捨不得你。」
「我可以跟你一塊兒去呀!」她天真地道,明眸閃亮著。
「不可以。」他生氣的推開她,慍怒地道:「戰場上的事誰也說不定,你跟在我身邊只會礙手礙腳。」
其實他是不希望她涉足危險之地。
「我不會妨礙你的,而且我保證絕不惹禍,你讓我跟在你身邊好不好?」尹琳懇求著。
「我說不准就不准。這段日子你先住進宮裡去,有太后、皇上照顧你我會比較放心。」忌焱的態度很堅決。
為了她的安全他不得不狠下心,天知道他多麼不想和她分開。
尹琳的眼眶紅了,自動地送唇吻了他一下,伸手抱住他,可憐兮兮的顫著唇道:
「我怎麼覺得你好像會永遠離開我似的?忌焱,我好害怕!」
「傻瓜!」他揉揉她的小腦袋瓜,「我又不是不回來了!」
「戰場上的事我已親身經歷過一次,我不能不擔心呀!」
「為了你,我會好好保護我自己的。」
第九章
忌焱一進入靠近邊疆的「馬邑」城,心中立即湧起一股不尋常的感覺。馬邑城乃最靠近邊界的一座城,若突厥部族虎視眈眈,城裡的百姓怎還能若無其事、悠悠哉哉的過日子?他完全感覺不到那種受到外族威脅的緊張氣氛,真的一點也不。
出城十里,原本就駐守在邊疆的顧真忠元帥,他麾下的大軍就駐軍在此。
身著將軍服的忌焱一出現,立即引起一陣小小的騷動,顧元帥慌慌張張的前來迎接,對裴將軍的到來可以說是一臉困惑。
「末將顧真忠參見將軍。」
「免禮。」忌焱低沉地道,嚴峻的面孔不怒而威。放眼掃視這軍營一周,他看到的是一張張酣懶的面孔,聞不出一絲的警備氣息。他的心漸漸地緊縮起來,雙手擺在身後,態度森冷地問:
「聽說突厥部族造次侵犯邊疆,不知現在情況如何?」
顧元帥明顯地愣了愣,拱手道:「啟稟將軍,自從將軍與突厥在那瓦多一戰大勝後,突厥部族便已降順我國,怎會造次侵犯?不知此事將軍聽何人所言?這其中必有造謠之嫌——」
忌焱的心狠狠地跳漏一拍,揮臂制止顧元帥繼續往下說。
造謠之嫌?他冷冷地哼了一聲。太宗那閃爍不定的眼神又清晰地回到腦海裡,他終於明白那股不對勁出在何處。怪不得皇上只派給他兩名侍從,說什麼到了邊疆後,顧元帥的大軍便由他全權調度,原來,這一切只是個幌子!只是他想不透一件事——皇上為何要調他離開京城?一種不祥的感覺忽地襲上心頭,他猛打了個顫,命侍從備馬,旋即馬不停蹄的趕回長安。
*** *** ***
忌焱離開京城已經一個半月,若不是尹琳捉弄人的本領已經到達登峰造極的地步,肯定會因為找不到消遣而終日思念忌焱那帥哥而死掉。
話雖如此,她對忌焱的思念之情可也一天比一天濃厚,而且思念中還添了份擔憂。一思及戰場上的血腥、恐怖就不免感到心驚肉跳,尤其她心裡老有一種可怕的感覺,覺得自己和忌焱這次的分離像是——永別,好像永遠再也見不了面似的!
此刻,尹琳獨坐在繡芳閣前的噴水池旁,一對被思念淹沒的眸子怔怔地注視著在池中游來游去的鯉魚,淚水不知何時浸濕了眼眶!
「尹琳。」是喜小霜,她正挺著像小山的似的肚子,步伐緩慢地走向尹琳。
「表嫂。」尹琳連忙奔過去扶她在亭子裡坐下,「你都快生了,還到處亂跑?」
喜小霜柔媚地笑笑,「就是快生了才得勤加走動。」
「也是。這時代醫學不發達,不像我們二十世紀,萬一遇上難產還可以剖腹!」
「剖腹?」
「是啊!就是將肚子剖開,然後把嬰兒抱出來。」
喜小霜驚恐無比的大眼,右手按在胸口上,喃喃地道:「把肚子剖開?老天,幸好我不是生在二十世紀!」
尹琳笑道:「可是在遇上難產時,這個方法可保母子均安。你不知道,在我們那個時代,很多婦女為了保持身材,都自己要求醫生剖腹呢!」
「我可寧願不要什麼好身材。」一想到有人握著一把刀子,把自己的肚子剖開的樣子,她就想吐!
尹琳牽唇笑笑,「咱們別談這個,談談你的戀愛史好不好?你和表哥是怎麼認識的?」
戀愛史?喜小霜嫵媚一笑,「這恐怕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呢!那天我趁我爹娘出遠門,一個人偷偷的溜出府——」
「公主,郡主。」送午膳的宮女打斷了喜小霜的話,低低身子後續道:「公主,恭喜您。」
「恭喜我?」尹琳愣了下,燦眸發亮地想著:難道是忌焱回來了?也不,才一個半月,忌焱此刻說不定才剛抵達邊疆呢!可是……還有什麼值得恭喜的呢?
「公主就要成為契丹國的王妃了,這值得恭喜呀!」
「契丹國王妃?」尹琳與喜小霜對看一眼,猛地自石椅上跳下來,驚叫著:「你有沒有搞錯呀?」
宮女皺皺眉頭,「不會錯呀!契丹國今日送了大禮來下聘,皇上此刻正與契丹王子在太和殿談婚事呢!」
尹琳張著口喘息,腦袋瓜被宮女的話震得轟隆隆響。
她不相信,這不可能,一定是宮女聽錯了,即使真的有人要成為契丹國的王妃,那也絕對不是她,絕不是!
現在,她必須馬上把這件事搞清楚——拔腿便往太和殿奔去。
「你是不是聽錯了?」喜小霜也不敢相信的再問宮女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