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我的天才小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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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頁

 

  「你今天沒有預約就來找我,有什麼事要我幫忙嗎,向小姐?」她冷靜、溫和如常地詢問。

  向敏妍輕輕挪動一下她優雅地坐著的身體。

  「我的丈……前夫回來了。」

  綃瑤只點一下頭。「如何呢?」

  向敏妍又移動一下身子。「我想他可能會來找麻煩。」

  「哦?」綃瑤手在桌上迭成塔狀。「他會找什麼樣的麻煩?」

  「他可能會反對這項離婚判決。他有權利這麼做嗎?」

  綃瑤盯著她本來楚楚可憐,此刻閃著近似狡黠光芒的眼睛。老天,她顯然很離譜的低估了這個女人。

  那表示,澤光是說了實話的一方。

  是嗎?

  「沒有。除非他有有力、充足的證據來反駁你提出的合法文件。能不能請你告訴我,為什麼你認為他會採取上訴行為?既然他當初無條件同意一切離婚協議內容,在判決生效後才來反對,豈不奇怪?」

  「他過去這一年半……嗯,將近一年半都在中東。現在他回來了,而且覺得以前他太慷概,他想要回他的……我是說,他要把房子、車子及其他東西要回去。」

  「那麼他需要個好律師為他打這場官司。」

  綃瑤注意著向敏妍思索的表倩,卻看不出端倪。她若不是個很高明的騙子,就是真正的受害人。

  二者,綃瑤皆希望是,又都矛盾的希望不是。

  靜默之後,向敏妍輕輕地開口。

  「他說我沒有權利拿走他的東西,他……怪我偽造他的簽名,偽用他的圖章。」

  綃瑤靠向椅背,感覺向敏妍的話像只無形的手摀住了她的喉嚨。

  「你有沒有呢?」她平靜地問。

  「沒有。」向敏妍答得很快,口氣急切。「簽名分析可以證明確實是他的筆跡,圖章是他……親自蓋的,他只是不甘心他給了我太多,現在我不肯退給他,我想他會採取報復行為。他的脾氣非常暴躁,我很怕他。」

  她可憐小女人的模樣絕對可以唬得過任何人,但綃瑤既已見過澤光,和他說過話,她至少瞭解他或許盛怒之下是很火,卻不會失去理性。

  她如今把自己卡在夾縫中,要小心留意向敏妍是否在以演技取勝,也不要太喜歡澤光,而在判斷上造成又一次失誤。

  「我想,向小姐,你的前夫若要對你採取可能傷害你的行為,你現在大概不會好端端坐在這了,是嗎?」

  「你不瞭解他。當初他為了得到他所要的,不惜一切代價的要擺脫我和我們的婚姻,現在他得到了,又覺得他付出的代價太高,可是我絕不會還給他的。而他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他現在才回來,只是先給我個警告,我無法想像他會做出什麼,所以我來找你,請你幫助我。」

  「我是律師,向小姐,不是警察。關於訴訟案件我能協助你,但我無法提供保護。你該去報警,假如你擔心他會對你做人身攻擊或騷擾。」

  「不,不,我不要報警。」向敏妍慌了起來。「你誤會了,我沒說他會直接對我做人身攻擊,他是聰明人,他非常精明,傷害我,對他沒有益處,他明白的。」

  「那麼……」

  「他本人或他的律師都可能會和你聯絡,我是來讓你瞭解情況,畢竟你是我的律師,並且我也想瞭解一下就這件事,他的律師會怎麼做?」

  綃瑤用食指摸摸前額。「假如黑先生經由法律程序進行上訴,同時以你所述,他極有可能以詐欺罪名對你提出控訴,那麼這項離婚判決就會取消,法庭會重新調查審理這件案子。」

  突然,一抹淡得幾乎難以覺察的笑點亮了向敏妍臉上的陰霾。

  「你的意思是,澤光……我的前夫若要和我對簿公堂,離婚就無效?」

  綃瑤困惑地點一下頭。「法律上,在你們官司未了之前,是的,無效。」

  向敏妍這時露出個頗詭譎的表情。「換言之,即使他贏回那些東西,他還是輸了。」她站起來,繼續她的喃喃自諳。「謝璇也輸了。我倒真想承認我偽造了那些文件,單為看看他們的表情也值得。」

  綃瑤迷惑、茫然地看著她離開她的辦公室,向敏妍的突然來訪,在室內留下一股恐怖又不真實的氣氛。

  她須要看清事的真貌。但事實又是什麼?綃瑤的思緒翻騰不已,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被徹底的玩弄,卻搞不清楚誰玩弄她。

  她經電話查詢找到澤夏塑膠板公司電話號碼,打過去,一個男人告訴她黑澤光已經回家了,今天不會再回辦公室。

  回家?回哪個家?他不是嚷嚷她害得他無家可歸嗎?莫非他又回她家去了?

  綃瑤覺得自己蠢蠢的,不過她還是撥了幾次電話回去,鈴聲一直響著,沒人接。

  這個可惡的傢伙,他又到哪去了?

  對啦,她怎麼忘了呢?她再打去澤夏,另一個男人接的。綃瑤詢問黑澤光家裡的電話。

  「我是他的律師,」她說謊。「有急事必須馬上和他聯絡。」

  「律師?他幾時又找了個律師了?我還以為我是他的律師呢。」

  綃瑤覺得她好像才搬了塊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更糟的是,她聽出黑澤光真正的律師揶揄的口吻。

  「嗯,我再和他聯絡好了。」她匆忙胡亂結語,便掛了電話。

  「小瑤,洪太太來了。」心蘭在對講機對她說。

  她只好打起精神見她的新客戶。

  進來的是個哭腫了雙眼的年輕少婦。門還沒關上,這位看來才二十七、八的女人已經又眼淚滾滾而下。

  「白律師,我……我想離婚,我……我受……受不了了。」

  綃瑤也快受不了呢。她不知所以的好想和她一起哭上一場。

  過了又一個沮喪的一天,到了下午近下班時間,心蘭拿著些打好的申訴文件進來。

  「唉,這麼年輕的夫妻,結婚不到一年,怎麼就搞成這樣呢?」

  綃瑤對她的哀歎回以苦笑。「現在你還要懷疑我為什麼不想結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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