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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不過她為什麼要禁絕那些技藝?」

  「不知道。」大朝想了一下。「但我有聽到一項傳言,戴姑娘是很飲水思源的人,所以當她離開傳授她技藝的人或地時,她會把那項技藝還回去,再不使用。」

  「技藝這玩意兒學了就深入骨子裡了,還可以還嗎?」

  「聽說一開始是有人以此挾持她,逼著她非還不可,否則便是忘恩負義。可是……」大朝搖了下頭。「我也不認為這種事做得到,所以我並不相信這項傳聞。」

  但眼下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戴禍水,確實平凡如普通女子。別說動武了,她連口都不開,這是表示,她永遠都不會再展示那非凡的歌藝了?

  那未免太可惜了,嚴公子覺得好遺憾。

  「也罷,她的來歷太過離奇,非一時片刻可以查得清,慢慢再說吧!現下我倒有興趣知道,袁青電是花了多少銀兩請她來討我歡喜?」戴禍水身價這麼高,肯定花去袁青電不少錢吧!他猜。

  這個問題非常有趣,大朝笑了。「一兩銀子。」

  「一……一兩銀子。」嚴公子懷疑自己聽錯了。

  「據聞,這是戴姑娘接過最便宜的任務。」至於為什麼收費如此低廉,她就不知道了。

  這麼說來,哄他開心是一件異常簡單的工作嘍?「所以我說嘛!並不是我個性不好,成天吃飽沒事喊無聊。事實是,太陽底下本就沒新鮮事,除非有人創造來給我看。而我的要求也很低,只要天天換花樣,我會比一隻小貓更無害。」而且保證更可愛。

  大朝的回答是給他一個白眼,然後,轉身離開。

  行到房門口,她想起什麼似地丟下一句。「根據過去經驗,戴姑娘從未在固定人家裡待超過三個月。」

  咦?算一算戴禍水進嚴府也有兩個月了,換句話說,她留在他身邊的日子只剩一個月嘍?那她之前幹麼千方百計要他手令留在嚴府?

  第六章

  戴禍水到底有幾種不同的面目?

  這是一個千古難解的謎。

  但起碼嚴公子知道了一件事——曾經,戴禍水是可以講話的。

  在她十四歲的時候,曾在安寧侯府短暫寄居一個月,接受歌藝訓練。

  她那悅耳如仙樂般的歌聲名震公卿,多少人日夜等待,就為一聞這人間仙樂。

  那一段時間,安寧侯聲名大噪。

  他還曾起意將戴禍水獻給王上,但莫名其妙地,手中的搖錢樹消失無蹤,安寧侯因此得罪眾多貴族,最終落得被削去權力,僅餘空頭封號一途。

  好像……她真的是一攤禍水。任何招惹上她的人都只有短暫的福氣可享,接著便是無盡的苦難等在前頭。

  該說戴禍水不喜在一個地方久待?還是至今無人能留得住她?

  總之,如今,她來到他身旁。

  嚴公子還滿慶幸這樣的結果,否則,他不會度過如此開心的兩個月。至於之後會怎麼樣,那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了。

  而且她時時驛動的心對他來說也是項難得的好消息。他本來就討厭一成不變,任何遊戲都只有初始好玩,久一些他便覺得膩了。

  和戴禍水之間只存著三個月的刺激,不僅簡單,還能長存這美好的回憶,多棒。

  他決定加緊利用這僅剩的一個月,玩它個過癮。

  「戴禍水。」上客房找人的同時,他不忘呼喊管家。「小朝。」

  「來了。」小管家不比大護衛,身價抬得比天高、想請她救命得先被整個半死。小朝一向隨傳隨到。「公子有事吩咐?」

  因為心情好,嚴公子倒有興趣開玩笑。「你那句『來了』,叫得好像怡情坊裡的老鴇。」

  「公子不知道,那嬤嬤的待客手腕是我一手調教出來的。」

  受教了,原來他的小管家這麼厲害。「那敢情好,以後嚴府裡對外的接待事宜就全交給你負責了。」

  「為什麼?」沒加工資、卻增加工作量,他不依。

  「薪水加倍,時間只有一個月。」

  「公子,你的意思是,你想休息一個月?」

  「聰明。」趁著戴禍水還在府裡的這段時間,他要玩遍天下。

  小朝只考慮了眨眼片刻。「公子,這接待的工作我只干一個月,那加薪的時間……」

  「我加了的錢就不會往回扣。」但他絕對會在一個月後另外找很多事情給小朝做。

  小朝樂呼呼地答應了,急忙忙跑去幹活。

  「真好騙。」嚴公子撇撇嘴,正想繼續往客房去,腳步才邁開……「嚇!」戴禍水幾時出現在他跟前?他完全沒注意到。

  奇怪,他最近的警覺性越來越差,難道是功夫退步了?或者……她的修為其實比他深。

  想想不無可能,否則那位張公子怎會一靠近她就發抖,最後將魔手伸到他身上?

  只是她小了他十多歲,是如何練成那一身好武功的?

  他的內力是花錢請一名落拓武者像澆花似地強灌出來的,至於招式,同樣是高價聘請一流武師,覽遍江湖上各大門派的拳腳、武器花招,最後選出幾項簡便好用的讓他充場面。

  大朝就曾說過,他的武功看似高明,面對一些三流毛賊確實可以打遍天下無敵手,可一旦碰上真正的高手,那最好有多遠閃多遠。

  有關這點,嚴公子已有切身之痛。

  因為他第一回挑釁大朝就被一拳揍倒在地,連鼻樑都被敲斷了。

  這樣一想,不是戴禍水太厲害,是他太遜嘍?

  戴禍水等到他回過神來,突地拿出一張紙伸到他眼前。

  「公子身體無恙吧?」自從他被採花賊輕薄後,她就沒見過他,真有些擔心。

  「身體很好,心情不太好。」至今,他鼻間仍能嗅出那股惡臭,令人反胃。

  被輕薄的苦痛她嘗過,辛苦他了,不過……「從衙門和張家敲來萬兩黃金,沒能安慰公子受創的心靈分毫?」

  「再多十倍也許我就不難過了。」

  好貪心,她見識了。

  「我想了很久,要讓公子不再難受,該下點重藥。」

  「重藥?」他順著她的指尖望過去,只見迴廊角落立了條頎長身影,翩翩風采、俊秀非凡,卻可惜生了雙桃花眼,一見就知是個不正經的人。「那傢伙就是你搞來的重藥?要怎麼服?用煎的?用煮的?還是用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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