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春日不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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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頁

 

  車子平穩地滑進停車格內。「法醫中心在幾樓你知道吧?你先上去找項法醫,我停好車就過去。」

  「OK,全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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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次進入法醫中心,這兒遠比秦日順想像的要紊亂多了。到處都擺滿瓶瓶罐罐的……「證物」?不想一一細看裡頭裝著什麼,繞過幾張辦公桌後,秦日順找到最近的人問道:「請問一下,項法醫在哪兒?」

  「她現在不在辦公室,到資料室去應該可以找到她。」

  點頭謝謝他的指路,秦日順繞過辦公區,在幾扇門前徘徊一陣子後,終於找到掛著「資料室」牌子的地方。

  他輕輕推開門。「有人在嗎?項法醫?我是分警隊的秦日順,來拿報告了。」

  幾排的資料檔案夾中,傳來甜美的女聲,人影在其間晃動著。「你在那邊等等,我馬上就好。」

  砰隆砰隆的東西落地聲,讓秦日順走進室內。「妳還好吧?需不要需幫──」

  蹲在地上撿拾著厚重資料夾的女子,聞聲抬起頭。「我沒事,謝謝你。」

  秦日順眨了眨眼。呃……上回沒細看,這回可看仔細了。他被那張細緻如搪瓷般的漂亮小臉蛋奪去魂魄的同時,也發現一件意外中的意外事實──他們早就見過了!

  這位「項法醫」正是數年前那個不客氣地在畢業典禮上罵他「不中用」的,洪學長那位傲慢、囂張的高中小表妹項曉瑜!

  「我臉上沾了什麼東西嗎?」

  未染過色的漆黑長髮比記憶中長了點,未施脂粉的臉蛋也比記憶中更成熟嫵媚了些。脫去十七、八歲的青春生澀,搖身一變為嬌艷綻放的芳華佳人,唯一不變的就是那雙深邃星眸裡的直率,以及目不轉睛地看著人的方式。

  「不。」秦日順微赧了臉,趁她眼中的狐疑加深前,說道:「上次我沒注意到,因此沒跟妳打招呼,真是抱歉。」

  「啊?」

  「我們幾年前見過,妳忘了嗎?在洪學長的畢業典禮上頭。」

  她鎖起眉頭,作深思狀。

  「我是那個上台致答詞的學弟。」

  眉頭豁然開朗,她的一聲「喔」裡,有著「原來是你」兼「就是那個不中用的傢伙」的意涵。

  「沒想到妳居然當了法醫,真厲害。」不計前嫌,秦日順真心地感歎道。

  進入法醫學系的學生,有許多到中途都會轉到其他醫學系。一方面是同樣研讀和醫學相關的學問,但醫生與法醫之間的待遇、工作環境、受人敬重的程度以及未來的發展等等,都有著相當大的差距。另一方面,人手嚴重不足的法醫界,其工作份量之龐雜、工作時間之長(兇案和急診都是一樣,沒有日夜之分的),也是教人卻步的理由。

  最讓秦日順佩服的,無非是親眼見識過法醫必須與何等惡劣的氣味、衝擊人類視網膜的景象搏鬥,才能進行工作──這點,身為警察的自己也是一樣的,可是沒有人會要他把手伸進潰爛不成形的被害者身軀裡,東翻西找地確認線索。

  所以前輩才會喊她為「尚大膽」吧?閩南語的諧音等於「項大膽」的綽號,確實很適合這名「膽識過人」的奇女子。

  「我倒認為你比較厲害呢!」她把資料夾放回鐵櫃上,他也幫了點忙。「一個見到受害者遺體就害怕到吐得七葷八素的人,還能幹刑警這麼久,真了不起。」

  一怔,敢情自己和她是前世冤家不成?她怎麼每回都這麼喜歡刺傷人啊?秦日順搖搖頭。「我不是害怕,只是不習慣而已。」

  「你那時臉色都發青了,秦警官。」她笑道。

  不再幫自己辯解,反正她已經先入為主地「判定」他是個膽小鬼了,就算自己說破嘴也改變不了人家的看法。幸好他也不渴望在她面前留下什麼好印象──根據這兩次交手的經驗,他最好還是少靠近此女為妙。

  「我們到外面去吧,報告在我桌上。」

  隨她離開資料室,兩人走沒幾步就遇到了程世慶。

  程世慶冷漠的表情在看到項曉瑜的瞬間軟化,微笑著走向他們。「好久不見了,曉瑜。」

  「世慶?!」她驚喜地展開雙臂,抱住男人說道:「你從美國回來啦?哇,真高興見到你!」

  原來,再凶的母老虎也會有臣服於「某人」褲腳下的時候。知道她不是對每個男人都很「凶悍」,站在他們身旁的秦日順扁扁嘴,心頭有點小小的不是滋味。

  第二章

  「你快點告訴我,美國那邊新研發出來的影像系統,真的可以那麼準確地分析出兇案的模擬實境嗎?」項曉瑜雙眼發亮,臉泛桃紅地追問。

  他們坐在新開幕的日式居酒屋的角落,一張木質的桌面擺滿許多可口的下酒菜餚。

  「嗯,其實那並不是什麼新鮮的技術,最主要還是得靠基礎鑒識工作。根據案發現場的指紋、腳印與血跡分佈的場所,加上被害者的驗屍結果,經由電腦資料庫演算,然後推估出幾種模擬。如此一來可減低過往由人腦分析時所未能掌握的死角或錯算,增加破案的機會。」程世慶輕啜一口白酒,解釋道。

  「好好喔∼∼我也想會會那台福爾摩斯一號機!」羨慕一歎。

  「下次還有機會的。每兩年就會舉辦一次的交流研習,以你們法醫中心的人員比例上來說,妳被選中的機會應該比我大多了。」

  「可是我這次就沒被選到啊!」沮喪地嘟起嘴,她以筷子挾起一塊生魚片,洩憤地咀嚼著說:「虧我還努力地加班,拚命賺取那一點點的積分,結果最後還是輸給了N大醫學中心的蔡某人。」

  「國父都革命十一次才成功,妳失敗一次算什麼。」

  「你的意思是我還得要再等個二十年?我的媽呀!」

  「呵呵,看樣子我是挑錯安慰的方式了。要不,這樣吧,我有從美國帶回來的研習資料,本來是要留著給自己獨享的,不過妳若是肯幫我一個忙,我就免費與妳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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