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妳在火車站等我等了多久?」很多事還需要靠她,他才能填滿所有空白。
登時,她全身僵硬,沒有想到多年後他會問她這個問題。
他問她,是否帶有其他目的?那她答是不答?
看護明知聽人壁腳很要不得,可是她又超想知道這對俊男美女曾經發生過什麼事,是以她忽略良心警示,在一旁假裝很忙,繼續聽壁腳的行為。
衛少商有耐性的等她回答,不論要等多久,他都願意等下去。
「……三天,我在那裡等了你整整三天。」她終於回答了,噙著淚,過往的委屈再次如潮水湧現。
三天!衛少商雙手緊握成拳,緊閉雙眼,想不到自己竟然讓她一個人孤零零在火車站足足等了三天之久,想像著她一個人提著行李在人來人往的火車站等他,但在眾多人潮中始終等不到她等的那個人,他的心就扯痛著。
「後來呢?」後來她是認為他不會出現,才回家的嗎?
「泰哥到火車站帶我回家。」她細喃。
泰哥,他記得那個男人,花藜在飯店待了整整三天不出房門半步,也是那個叫泰哥的男人去帶她出來,送她到醫院的。
假如沒有泰哥,他不敢想她會等多久,他衷心感謝她的身邊一直有泰哥的陪伴。
「他對妳很好。」喪失記憶的他,才和泰哥見過一次面,就已能深切感受到泰哥對花藜的保護;泰哥看他的眼神,先前他不明白,可現在的他再明白不過,那是男人看情敵的眼神。
「他一直都對我很好,是我真正的朋友,總是無私的為我付出。」要不是事務所急Call泰哥回去,泰哥早留在醫院陪伴她了。
衛少商猛然發現他正在吃泰哥的飛醋!不論花藜開不開心,泰哥始終默默陪伴著她,那本來是他該做的事,該是他守護著花藜的,結果在他喪失記憶之後,泰哥取代了他的位置,明知不該,他仍是感到不悅。
花藜喜歡泰哥嗎?第六感告訴他,花藜對泰哥的感覺屬朋友之情,不是男女之情,這教他稍稍鬆了口氣。
「感覺得出來。」他澀著聲道。
花藜不明瞭他為何會突然問起當年的事,當初他都決意要拋下她,現在再問不覺多此一舉嗎?
「妳今天在飯店說妳要嫁人了,我可以知道對方是誰嗎?」是泰哥嗎?假如是泰哥,他已妒忌得快抓狂。
「……陳家寶,他爸和我爹地是好朋友,所以雙方家長決定了要我們結婚。」她悶著聲道。
他的問題愈來愈教她煩躁,他問這麼多做什麼?想嘲笑她?戲弄她?悶在花香中良久,一想到他可能有的動機,她倏地抬起頭來狠瞪著他。
「你問這麼多想做什麼?想笑我嗎?想說像我這樣的人只配嫁給陳家寶嗎?」她凶巴巴質問,永遠忘不了她跑去他家找他時,他的弟弟對她說的話!說她永遠都配不上衛少商,說她只配嫁給像她爸那類的人,正常普通家庭的人根本看不上她。
衛少陽當時所說的話傷她很深,她問衛少陽為何這麼說時,他淡淡說了句,他二哥也是這麼想的,只是一直都沒說出口罷了。
她的心、她的愛當場遭人狠狠踐踏,想見他卻被他派弟弟出來打發掉,他可知她當時的感受?好不容易見他從屋內走出,卻見他以冷漠的眼神睨了她一眼,便往花園走去,他雙眼中的陌生寒透她的心扉。
他不明瞭!永遠都不會明瞭她內心的感受!她從來都不曉得他看不起她,直到衛少陽說出口加上他望她的眼神佐證,她方才瞭解事實是如此殘酷。
「我並沒有那個意思。」突來的怒火嚇了衛少商一跳,一想到她多年來所受的委屈,他就不願讓她再誤會。
「我知道你就要訂婚了,你放心,我不會去鬧場的,你可以安安心心和江小姐訂婚。」雖然她的出身在他眼底不夠光彩,可她還曉得風度二字怎麼寫。
「我並沒有擔心妳會去鬧場。」事實上,他已經在思考著真要和江如幽訂婚嗎?在得知從前種種,他無法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和江如幽繼續在一起。
「是嗎?」她冷冷一笑,覺得他口是心非,不信他的話。
「花藜,以前我是怎麼叫妳的?」衛少商的黑眸直直望進她的眼底,看著那個受創的靈魂,多想親手撫平她的傷痛,令受傷的靈魂痊癒。
花藜瞪著他,不敢置信這話會出自他的口中。他是怎麼了?簡直是變了一個人,就算再怎麼不喜歡她,可總不至於忘了從前種種不是嗎?
「我知道我應該不是叫妳花藜,我記得妳提過,藜藜是嗎?」他輕輕一笑,記起了她說過的,她還說,他說她是他的公主是嗎?
此刻,他彷彿可以明白當年的心情,她就像個公主,他的公主,讓他想盡情地寵、盡情地愛。
「你傻了不成?」她低呼。
「沒,我並沒有傻,我只是……忘了過去種種。」他輕鬆聳肩一笑,好似忘記過去再正常不過,每個人都會發生。
「你在說什麼?」放下手中的香水百合,她無法確定目前雙耳所聽到的話是否屬實。
「我失去了記憶。」衛少商給了她肯定的答案。
「不可能,你騙人!我不相信。」花藜頭一個念頭就是不信任他。
「為何不信?」
「你如果失去了記憶,怎麼會送我香水百合?」她隨便舉了個最簡單的例子。
「這花有什麼問題?」他不懂。
「花沒有問題,只是我最喜歡香水百合的香味,你一直知道的。」瞧,她輕易戳破了他的謊言,看他還有什麼話好說。
衛少商一愣,隨即笑了。
原來他對她的喜好如此熟悉,就算是喪失了記憶,他仍可以馬上挑選出她最愛聞嗅的香水百合來送她,就連上回去看荷影也是,全因她的喜好驅使他前往,所以才會在那裡遇見了她。事後明明分手得不是很愉快,他卻像著了魔似的又進去美術館,買下那張殘荷,且懸掛在房裡,日日夜夜凝望著那張照片,似凝望著另一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