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人說,他最近前去江南做筆買賣,不曉得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待他回來後,我再告知他此事。」
歐陽律皺眉看著躺臥在床上、全身是傷的白雲霏。
京城內,隨便捉個人來問,任誰都知道斐亦天有多疼愛白雲霏,絕不可能讓她受這麼重的傷,那如同刮去他心頭上的一塊肉。
那麼,又是誰會做出這麼殘忍的事來?定要查個清楚。隨即喚來總管顧福,在他耳畔低聲交代幾句。
「明白了,我這就去辦。」顧福立即退離,前去辦妥他所交代的事。
蘇玉霓站在床鋪旁,輕握著白雲霏的手,但她卻疼得縮回去。
翻過她掌心一看,這才發現她的手掌心上頭竟也全是傷,讓蘇玉霓心裡十分難過。
「別擔心,再也不會有人傷害妳了。」
白雲霏聽著她的溫柔嗓音,緩緩閉上雙眼,原本的不安、緊繃情緒逐漸安定下來。
雖然他們的對話內容,她一句都聽不懂,然而她就是知道,自己可以放心地待在這裡。
腦海雖然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起來,可是……有一道模糊的人影,一直繚繞在心頭,怎麼也揮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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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彩自從那礙眼的白雲霏死去後,態度更為高傲,儼然自個兒就是這座宅第內的夫人,更是盡情地使喚斐府內的下人們做事,若是有人膽敢不從,立即將那人攆出宅第。
今兒個晌午時分,前廳鬧烘烘的,嘈雜不已。
「前面發生什麼事了?」易彩皺緊眉。
「我這就去查看。」張娥立即步出廂房,前往前廳一探究竟。
不曉得發生什麼事了?若是那些下人沒事亂嚷嚷,定給他們罪受。
當她一走到廳堂前,遠遠地就瞧見裡頭所坐的人影,驚得連忙往後退去,就要前去告知易彩此事。
斐亦天回來啦!
然而當她正打算往後奔去時,一道高壯人影阻擋住她的去路,猛抬頭一看,正是總管李仁。
她更驚得嚇白了老臉,全身抖個不停,深怕他們知道了她們所做的事。
李仁面無表情地一把拎起張娥的衣領,帶她進入廳堂內。
斐亦天坐於廳堂正中央,挑眉看著張娥,「妳想上哪兒去啊?」
李仁將她一把丟向前,讓她就這麼跪在斐亦天面前。
張娥全身顫抖不已,「沒……沒打算上哪兒去。」她得保持鎮定,他們才剛回來,絕不會知道她們對白雲霏所做的事。
「喔?」斐亦天冷眼睨向她,「這回我前去杭州,在那兒打聽到了不少事,就連當年我爹之所以會立下那愚蠢婚約的真相,也全查明了。」
張娥一聽,瞪大雙眼,心想怎麼可能?這事明明百密無一疏的啊!
易彩待在房內,遲遲不見張娥回來,於是親自前來廳堂,只見斐亦天坐於太師椅上,而張娥正跪於他面前。
心頭一悸,立即明白事情不好了,但她仍然保持鎮定,笑著走向前。「你可總算回來了,這次做了哪些買賣啊?」
斐亦天瞇起眼瞪向她,「我已經將真相查明,妳也不必再跟我裝熟絡了。」
易彩仍笑瞇了眼,保持冷靜,「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不懂?哼,妳可真會裝蒜啊!」斐亦天取出懷中的一封信,丟到她足前,要她自個兒看個清楚。
易彩立即彎身拾起那封信,取出裡頭的紙張一看,臉色頓時變得慘白,「怎麼可能……你爹竟然這麼做?」
「哼!妳倒是惡人先告狀,怎麼不說妳爹所犯下的惡行?」斐亦天瞇起眼瞪向她,「我爹當年前去杭州,原本是打算和另一名易姓商人做買賣;沒想到妳爹竟然假冒那名易姓商人欺騙我爹。正當我爹察覺到不對勁時,妳爹竟派人刺傷李仁他爹,逼我爹就範,除了將我爹當時帶去的商品全部奪走外,還買通官差強逼我爹寫下這紙婚約信,以便日後前來向我逼婚,打算連我斐家的財產一併併吞。」他站起身,緩緩逼近她,「我不得不說,妳爹還真行啊!」
當時的易老鬼買通了官差與官爺,讓爹就算是想去報官,也求助無門,最後只得自認倒楣,卻又怕那易老鬼真的拿那封信前來逼婚,所以才會特地寫下此信,以便日後釐清真相。
而他和李仁之所以翻遍了所有的記事簿與帳本,全沒瞧見這件事,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向來不服輸的爹怎麼也無法接受自己被人詐騙與威脅一事,所以才不將此事記載,以免每回一看到就會發怒,氣壞了自己的身子。
易彩仍故作鎮定,「這一切搞不好只是你爹事後反悔的片面之辭,你我各有一封由你爹親筆寫下的信,至於哪封信是真、哪封又是假,這可不是光由你說了就算。」
「喔,妳還想要瞧見更多的證據是吧?」斐亦天立即自袖口取出另一封信,當著她的面攤開。
上頭密密麻麻全是人們的簽名,以及用硃砂按壓的指印,許多人更親筆寫下當時所發生的情況。
「如果妳還要人證,我馬上派人去李記酒樓,將當年擔任掌櫃的人請來,當著妳的面將當時所發生的事,源源本本、清清楚楚再一次說個明白。」
這下子,易彩一張臉頓時變得慘白,啞口無言。
「所以妳最好識相點,馬上離開,否則……別怪我對妳們不客氣。」斐亦天對她們已經十分客氣。
「哼,張娥,我們走!」易彩只得扭頭離開。哼,她就算不能成為斐家夫人,至少她也已經奪走他最重要的人。
此時,突然有道人影奔入廳堂內,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李玉。
「少爺,前些日子雲霏姊不曉得被她們帶去哪裡,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了。」她伸手指向狠毒的易彩與張娥。
她豁出去了!定要將她們的所作所為,一一稟報給少爺知曉。
斐亦天大為震驚,「妳說什麼?!真有此事?!」鷹眼立即往張娥和易彩掃去,眼底的盛怒,任誰都看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