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傲氣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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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我不會勉強你。」他低頭瞄了她一眼,淡淡地說。

  她仔細聽著他胸口的心跳聲——很正常呀!

  「我不喜歡你的玩笑。」她在他胸前嘟囔。

  冷寒月皺起眉。半晌,才開口道:「今天早上在樹林裡時,你一直沒有發覺身上有什麼不一樣嗎?」

  「不一樣?」

  「你身上穿的衣服不是昨晚那件。」冷寒月輕歎口氣。

  「那很奇怪嗎?」

  「我幫你換掉那身濕衣服。」

  「我知道,你總不能讓我全身濕淥淥的,若是那樣,我相信我現在也不會在這裡。」恐怕早就魂飛西天了,而且可能會變成厲鬼來找他算帳。

  「所以,我有必要對你的名節負責。」

  冷寒月輕歎聲一落,林芙兒這才猛然明白,她眨了眨眼。

  「喔!因為幫我換了衣服,所以你要對我負責?所以,你才會帶我來冷月宮,所以,你覺得你有必要——娶我?」

  林芙兒瞪眼豎眉,同時深吸口氣,使盡力氣掙脫他的懷抱,繼續瞪著他、氣他,又氣自己心中泛起的莫名失落。

  忽然,她覺得煩極了。自從認識他之後,一大堆她不明白的情緒一直產生,這完全超出她一向理智處理所有事情的態度;尤其現在突然得知冷寒月竟然為了一個這麼愚蠢的理由而決定娶她為妻!

  「我可沒說要嫁你?」她哼道,她林芙兒可從來不需要誰來對她負責的。

  「只要你願意,我隨時都可以娶你。」

  「你以為我沒人要?」她的口氣很沖。

  「不,正好相反。」

  冷寒月盯著她。「絕美的容貌,一向是所有男子所不能抗拒的。」

  「但卻也是你所厭惡的。」林芙兒替他接話。

  「而你既不喜歡我,卻肯因為責任而娶我。冷寒月,你果真是個光明磊落、器宇不凡、人品高潔……是這世上難得一尋的好男子呀!」她誇張地大聲說,語氣中可沒她說出口的話那麼的神氣。

  「而我呢?不過是名脾氣不好、不知分寸,又奸猾狡詐的小女子。娶我?這麼委屈你的事我還做不出來。」

  她諷刺地冷冷說完,也不管冷寒月有什麼反應,甩頭便逕自躺臥,拉起棉被。

  「我要睡了。」意思是說他可以走人了。

  冷寒月一動也不動地接收她十分「內斂」的怒氣,見她偏頭背著他,臥向床裡,似乎要睡了,但是,即使再遲鈍的人也知道她正在發火。

  不知過了多久,見林芙兒仍是一動也不動,冷寒月終於移動腳步,不過卻不是走出房門,而是就近坐到桌前,盯著閃爍的燈火。

  「我並無意傷害你。」他沉靜地說。

  夜寂靜,此時的冷寒月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憊。

  在這樣的氣氛中,又和她同處一室,煩亂的思緒一下子如潮水般湧來,多年前的悲痛在眼前一一掠過——

  「二十年前,我父親從外面帶回來一個十分美艷的女子。柔順的母親在父親面前一句話也沒說,她是太軟弱了。幾年後,她毒死了父親,同時在月湖的上游下毒,幾名無辜的村民也因此而死亡——」

  閉上眼,不知道是往事的痛太深而難以忍受,抑或是怕她會有的未知反應。

  四周再度沉靜下來,冷寒月不再說話,面無表情的仍盯著那盞微弱晃動的燈火。

  林芙兒睜著眼,背著他的身子依舊僵直,心中複雜的思緒翻騰不已。

  他為什麼要跟她說這些?冷寒月的個性內斂寡言,應該是不會隨便向人說這些的。她有些明白,又有些不太確定。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縱是心中存疑,林芙兒還是捺不住地開口問。

  豆大的燈火忽明忽滅,將室內景物輕輕搖晃著,就如同林芙兒的問話般,正輕輕搖晃冷寒月的心。

  冷寒月好似有些激動,半晌,他才冷冷地開口:「五年之間,她將冷月宮的財務掌控於手中,以冷月宮的名義在外積欠了龐大的債務。」

  「她是為了錢?」這未免也太笨了吧?

  「或許吧!」

  「那……現在她呢?」

  「死了。」冷寒月淡淡的回答。

  但林芙兒知道,那其中必是包含著無數曲折。

  「你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

  林芙兒已坐起身來,盯著他的背瞧。

  他轉身面向她,迎向她的探測目光。

  「我無法忽視我內心真正的感覺,即使你擁有令我警戒的絕美容貌,但我仍無法否認,我……竟然很在乎你。」他沉靜的說著。

  「不是為了責任想娶我?」

  「那是剛開始。」

  「那麼現在你是……唉,我也不知道了。」莫名的心緒又開始煩亂了。

  冷寒月見她迴避,神色不由得一黯,仍淡淡地道:「我不會勉強你,即使你不願嫁給我,你仍然可以安心地在冷月宮裡住下。」

  林芙兒聞言,反而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冷寒月對她的坦白,讓她心頭浮起甜絲絲的滋味,但是卻覺得有一股無形壓力在煩著她。她不禁低下頭認真考慮和他成親的可能性。

  而冷寒月心中則另有一番激盪。今夜開口說這些話,等於將他難得敞開的心和信任放在她手中。

  輕歎口氣,他不知道自己會對她說這麼多,是不是因為他今天太過疲憊,精神恍惚的緣故……

  她從第一眼見到他時就愛上他了。

  那雙深邃沉靜的黑眸,淡淡地覆上一層薄冰,就和山上那些透明冷冽的冰雪一樣清冷;然而,他全身散發的那種儒雅貴氣,又將他修長挺拔的身軀襯托的有如天神般尊貴。

  她愛上他,是這麼理所當然的事。

  只可惜,他從來不笑——對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是一副淡然。

  但是,她不怪他,因為她知道他那段令人感到心酸的遭遇,十幾年前發生的那件大事,她曾躲在門邊,聽父母親談論過。

  她一直期待著,有一天,他會注意到她注視他的深情眼光,然後,她一年一年的失望了——他是不會愛上任何一位女子的;而她,為了等他,等到快過了適婚的年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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