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做了一個可以永遠待在他身邊的決定。
她嫁給了向她求婚多次,冷月宮中的二管事——程君范。
這樣,即使做不成他的妻子,但是她可以退而求其次地常常見到他。
但是如今,他竟然從外面帶回來了一名女子,一名美麗得像只妖精的女子!而且,他竟然笑了——在她面前,對著那名可恨的女子笑得那樣溫柔。
不可原諒呀!
河若水怒盯著那間仍亮著燈火的房間,狠毒怨恨的眸光在暗夜裡閃爍著。
那妖精一定是使了什麼妖術迷惑了他。
就像當年老宮主和那名傳說中的惡毒女子一樣。
「若水,很冷的,你還不睡?」
程君范關心的聲音模糊地自床上傳入她耳裡。
「正要睡,想喝口茶。」
「哦,不要喝太多,要不然你明天又要頭痛了。」
「嗯,我知道了。」
她又看了燈亮的方向一眼,隨便喝了口茶,便鑽回溫暖的被窩裡。
無論如何,是的,無論如何,她一定要想辦法讓她永遠的消失,她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搶走屬於她的宮主。
在程君范溫暖的懷抱裡,她滿腦子想著的,是如何才能讓林芙兒永遠消失……
第6章(1)
林芙兒一睜開眼,腦中依然鬧烘烘的。
昨夜冷寒月的一番表白,令她整個晚上難以入眠,聽著窗外風聲、蟲鳴、樹葉聲——她想像著當年冷月宮的情景。
最後,她得到了一個結論——唉,莫怪他要努力賺錢了。
不知道冷月宮到底欠了人家多少錢?還有,為什麼這麼重大的事,江湖上卻沒有人知道呢?真是奇怪。
昨晚思緒紛亂中,她理所當然地忘了問他。
不過,今天一早,喔!不對,應該是近午時起床時,她的心情可是相當不錯的。
尤其那三名丫頭相偕奔來通知她,冷寒月午膳後要帶她四處逛逛時,她臉上的表情有如春花綻放般燦爛。
「你今天不用工作嗎?」心裡其實是很高興的,但她仍假意地問了一下。
此時她和冷寒月兩人已在宮前園裡的小道上散步。
午時的太陽從上空照下來十分刺眼,但是空氣中卻透著絲絲清涼,在兩旁樹蔭的掩蓋下,讓四周陰涼了許多。
他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她,見她一臉愉快地盯著他,他的眼神不由得驟轉溫柔。在四目坦然相接的奇異氣氛中,他心中有道暖流緩緩流過,浮動不安的心此時也奇異地沉靜下來。
「昨天便將事情都處理好了,在萬維還沒回來的這兩天,我都有空。」他說。
「那麼,你都會陪我嗎?」
「會。」他雙眸熾烈地盯著她。
林芙兒卻紅了臉,猛地低下頭。
若此時問她為什麼迴避冷寒月的目光,她是絕對不會承認她是在逃避,只可能會說是因為剛好看到一隻小螞蟻自他們中間走過,所以她才低頭的,有什麼好奇怪的?
而且,她的心也沒有莫名其妙地隨便在她胸口亂撞呀,真的,那是絕對沒有的事。
「宮主!」
小道盡頭忽來傳來一聲叫喊,隨之,一名神色慌張的男子便往他們的方向奔來。
「不好了,宮主!」
「不會吧?你們宮主在這裡好好的啊!」林芙兒眨了眨眼,很認真地說。
這名疾奔而來、正喘著氣的男子,見到她,愣了一下,反而忘了要說什麼。
眼前這名男子,年歲約莫五十上下,一臉憨厚,不過此時應該說是一臉慌張呆愣才是。
「河藏,什麼事這麼急?」冷寒月皺眉。
「啊!是啦!稟宮主,村子裡二牛一家人不知怎麼地竟然全部昏倒在地,口吐白沫……」他這才恍然記起這件十分緊急的事,趕緊說道。
「大總管和二總管呢?」
「他們已經全部到牛二家裡去了,但是好像看不出牛二他們是怎麼了。是大總管要我回宮來請示宮主的。」河藏邊說著,還邊瞄向林芙兒。很尷尬的,他用袖口擦了擦汗,似乎知道自己來得不是時候,但是,現在是情非得已呀!
「我馬上過去。」冷寒月說著,回頭看了下林芙兒。
「你先去吧,我隨後請河藏先生為我帶路。」林芙兒笑著說。
「嗯,那我先走了。」說完,冷寒月的身影便隨著話聲倏然消失。
林芙兒很是嫉妒地見他施展輕功,原本以她的功力也可以做到這種程度,只可惜現在……算了。
她翻了翻白眼,回頭見河藏還是一副愣愣的樣子。
「我們也過去吧!」她笑道。
「啊!對、對,是的,我馬上為姑娘帶路。」
河藏表情僵硬,趕緊走在林芙兒的前頭領路。
過了河,河藏領著林芙兒來到了村子裡的一棟屋舍。
磚牆紅瓦,前面竹籬攀爬著綠葉紅花,一條碎石子路延伸至屋門,房屋的兩旁還種有兩棵高大桑樹,此時正迎風搖曳著,十足農家恬適的情景。
這村子裡的屋舍大部分都是這樣子,堅固、簡樸,以種植花草的數目及佈置方式,便可以看出這一家人的性格。例如牛二這一家,應是十分知足和善的。
及至屋前,林芙兒可以肯定,牛二這人做人必定相當成功。瞧,屋前滿滿的一堆人,而且個個神色焦慮,是真正在關心屋內的人;這個村子並不大,約有二十幾戶人家,看眼前這些人數,大概全村的大大小小都到齊了吧!
當河藏領著林芙兒穿過人牆時,幾乎所有人的目光皆集中在林芙兒身上。驚訝、好奇、探測、以及……警戒?她若沒看錯的話,這裡的人似乎對她略含敵意。
不過,她還是面帶微笑,毫不在乎地跟著河藏進了屋內。
「林姑娘?」
「林姑娘來了。」
大總管和二總管和善地向她打了招呼,還有大總管的老婆——河佳,不過她是以奇怪的眼光看著她,似乎在想:她怎麼會來這裡。
「很嚴重嗎?」她來到冷寒月身邊,隨口問著。
但是她的問題根本不具任何意義,因為連冷寒月都皺起眉頭了,那牛二的情況不問可知,似乎非常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