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莎巧克力?
根據觀察,女孩有巧克力吃通常是別人送的,因為沒有任何一位女孩願意拿自己的身材開玩笑,但——有人送就另當別論了。
而又根據統計,巧克力大部分是男生送的,尤其是「金莎」。
「是男朋友送你的?」雲開悻悻然問道。
「他叫何新綸,但不是我的男朋友。」齊舞解釋。
「一起去約會,又一起去看夕陽,這樣還不算是男女朋友。」
「你跟蹤我?」她聲音拔高了八度。
「別岔開我的問題。」
「喂!你太過分喔!」
「除非你覺得自己和他在一起是見不得人的事,否則有什麼怕人知道的。」
「我哪有見不得人?我可是光明正大的。」
「哼!」雲開嗤哼一聲。
「你哼什麼哼?還敢說我,你和那個什麼汪曼寧的又怎麼說?」
「我從來就沒有喜歡過她。」
「那你為什麼要帶她去什麼安靜的地方,不懷好意嘛!」
「我只是送她回家而已。」
「反正又沒證人,隨你怎麼說。」
「信不信隨你。」雲開又轉向電腦螢幕,想停止這場爭吵。
臭雲開,爛雲開,最討厭你了。齊舞在雲開背後做了一個好大的鬼臉。
何新綸絕對比這塊大木頭好上百萬倍,不,是億萬倍。
「恭喜你交到真正的男朋友了,你倒也滿精打細算的。現在先認識,一個月後就可以名正言順、大大方方的公開露面。」雲開突然恨恨地說。
「唉呀!怎麼這麼說,三個月是你情我願的,何況我也有遵守約定『伺候』你啊!別忘了最重要的,你也有女朋友啊!」花心大蘿蔔!
「我、沒、有、女、朋、友,你聽不懂嗎?」雲開音量加大,他不明白這丫頭為什麼就是不相信他呢?
沒有?騙人!
「大騙子!」
「我……你才是呆瓜呢!」人說女孩對感情最敏感了。他看是遲鈍得不得了。雲開自嘲,他竟然遇到百分百遲鈍的女孩。
她看不出他在乎她嗎?儘管他掩飾得很好,儘管他知道是有點強人所難,可是她沒有感受到一點點……一點點嗎?
「喂!你罵誰啊?」
「誰答腔,我就罵誰。」
「你很變態耶!我沒說你,你倒說我,我哪裡呆?」
他才是白癡咧!誰教他一點點反應也沒有。
「呆就呆,還需要一一舉例嗎?」
「你——」
咦!吵一吵他會不會就不幫她了。雲開不會這麼卑鄙吧?齊舞面露懼色。「喂!你該不會是想毀約吧?」
「我是這麼卑鄙的人嗎?」
好險!她吁了口氣,可嘴裡仍不鬆口。「哼!我怎麼知道?」
「我絕對不會想毀約的,因為我已經要毀約了,連想都不用想。」
「臭雲開,爛雲開,你卑鄙、無恥、齷齪、下流、呆子、騙子、白癡、大混蛋,我——我要告訴雲媽媽,你利用我當免費台傭。」
嗚——嗚——眼看任務就要達成了,剛剛不該激他的。
「你利用我實現你的計劃,我們是誰也不欠誰。」
「你——」齊舞差點氣哭了,晶瑩的淚珠在眼眶裡打轉。
雲開無奈,怎麼又哭了呢?好像他欺負她似的。
「嗚……嗚……」
齊舞哭得像個小淚人兒,這回可不是硬擠出眼淚來,而是真的淚如雨下。她覺得好委屈喔!想那何新綸這麼在乎她,而這個臭雲開、爛雲開,就只會惹她生氣。
雲開實在很想安慰她,但又不知從何開口。「別哭了。」左想右想,他只會說這旬,真是笨拙得緊!
齊舞還是淚眼婆娑。
「我不毀約了。」想來齊舞一定是惱他毀約這件事。
「啊——」齊舞拭去臉頰上的淚珠。沒聽清楚雲開說的話。
「我說——我不毀約了。」
「真的?」齊舞猛吸一口氣,清清堵塞在鼻子裡的空氣。
見雲開點點頭,齊舞才破涕為笑。
說真的,雲開看見齊舞哭的模樣,心中有說不出的心疼,當然更心痛她現在有個貨真價實的男朋友了。
「還是恭喜你有個真正的男朋友了。」雲開心中悵然若失。
「你真的不反悔了,太好了。」齊舞和何新綸根本是八字都還沒有一撇,她對雲開剛剛的祝福是充耳不聞,她只在意雲開是否會履行他們之間的交易。
這一天雲開沒有陪齊舞走回家,只幫她叫了計程車。齊舞對此倒不是很在意,只要雲開別毀約就行了,她又像只快樂的小彩蝶回家去了。
雲開獨自走在椰林大道上,若有所思,但他不知道如何來整合他的思緒,他無心繼續他的論文,滿腦子都是齊舞和何新綸的影子。他想,何新綸高大挺拔,溫文有禮,凡是一切帥哥應該有的特質他都有了,加上又溫柔體貼,聽齊舞的形容,想必可以登上「新好男人」榮譽榜第一名吧!
他已經和齊舞在一起兩個月了,卻不曾讓齊舞如此讚美過,而這個叫何新綸的傢伙只不過送她三束花、一盒巧克力,就把她給收買了,現在的小女生為什麼不識真正的好男人呢?的。愛情不是鮮花、巧克力就可以營造的。齊舞這丫頭!
雲開面對的星空如此璀璨,而他的心此時此刻卻跌人暗黑無底的深淵。
第八章
齊舞這兩個星期以來總是準時地來準時地去,不再像從前一樣一下課就往雲開的研究室跑,也因為如此,雲開這兩星期來的進度可說是空前緩慢,寫作的靈敏度降至最低,而一天的心情總是隨著齊舞的到來起起伏伏,雲開為此懊惱又神傷。雖然他努力地督促自己,但意志並不這麼好控制。
而自從雲開知道有人在追求齊舞後,心情就沒有一天好過,雖然他很想知道齊舞是不是動了真感情,但他總不好意思開口,深怕知道得愈詳細,自己就會更痛苦。面對論文和情感的交相煎熬,雲開顯得疲憊。
叩!叩!叩!熟悉的敲門聲敲醒了落寞的雲開,他欣喜地應了門,在無心於論文的時候,他最想聽到的是齊舞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