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如花默然。怎又和她的命格牽連上呢?
詩本停了下,語氣有些憤憤不平:「他們這麼說根本就不公平,一切的事只是湊巧發生在一起罷了。勝利號的事是天災引起的災禍,而雪兒出事則是小姐的無心之過,小姐也不願意啊,外人不知道小姐為了雪兒的事有多傷心,淨會穿鑿附會說風涼話,真氣人!」
賈如花安撫著詩本:「話由人去說,你不要聽就算了。」
「因為這是江海幫成立以來第一回發生沉船的事,才會鬧得如此轟動,他們說得繪聲繪影的,好似小姐真是個大災星般,太沒口德、也太過分了!」詩本還是很氣忿。
賈如花頓了下,問起:「那司空靳又有什麼反應呢?」
「司空幫主都待在書房裡處理公事,忙碌得很。或許他太忙了,沒聽到傳言,所以沒有回應吧。」詩本回答。
真是太忙了嗎?還是他也默認了呢?賈如花垂下眼,心更往下沉了。
詩本抱怨了好一會,喝口茶潤潤喉後,她表示要再去打聽有沒有勝利號新的消息傳回,人就離開了。
賈如花在椅子呆坐了好一會,才再拿起女紅繼續縫製,可是就算強想平靜心神,那怎麼都繡不成樣的針線還是洩露了她的情緒。
勉強了一整天後,賈如花實在無法再裝假沒事了,在夜色掩護下,她身形輕盈地悄悄來到書房,輕輕一躍身她飛上屋頂,熟稔地將瓦片撥開些縫隙,透過開口往下觀視書房裡的動靜。
司空靳坐在一張大書桌後,眉頭皺緊、神情有絲煩躁,房裡還有梁管家和另兩個管事。
「幫主,如今不只幫內傳言不斷,連外面也謠言滿天飛,這些風聲對幫譽影響很大,不可不重視啊!」徐管事憂心說起。
「既是不實的謠言,何必理會!」司空靳冷然表示。
「可是幫裡接連出事是真的,而且不管直接、間接都和賈小姐有關,金家推拒了她這個新娘、賈府至今也沒有任何的回應也是真的;賈小姐身帶災星命格更是千真萬確的事,雖然說是謠言,但是其中有太多都是真實的事,並非是流言!」徐管事再說。
一旁的唐管事接著也補充:「外頭還傳言這位賈小姐人到哪兒,那裡便會發生不幸的事,因此金家的舫船被我幫所扣押,讓金家花了一大筆的銀子贖回船;沒過多久,我幫的新貨船又莫名失蹤了,造成這一切事的禍首全指向賈小姐;還有寶馬雪兒的意外,即使賈小姐才學會騎馬,但雪兒總是匹優良的千里寶馬,跨欄對它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怎麼也不可能會讓自己幾乎是摔掉性命。幫主,算命之言或許不能全信,但也不可完全不相信.否則又要如何來解釋這些太過於巧合的事呢?」
司空靳目光轉向梁總管:「梁總管,你的意見呢?」
「幫主,江海幫和京城賈府非親非故,賈小姐又是個未出嫁的姑娘,實在不好讓她長期滯留在幫裡;倘若幫主對賈小姐有什麼安排,也該早些公諸於世,讓賈小姐有正式的名分可以留下。只是賈小姐命屬大凶,做她的伴侶只會招致災禍,所以賈小姐最好是孤獨以終,如果有人想強改變她的命運就是逆天,這做法不但害了她,更會害了旁人,與其如此,何不順應天命,各得其所呢?」
梁總管恭敬地說出自己的看法。
司空靳想了下後表示:「這件事讓我想想再作決定,目前還是盡力搜尋勝利號的消息為首要。梁總管,你別忘了也要派探子盯好江南金家,他們吃了次虧絕不會輕易善了,一定還會有動作的。」
「屬下會注意的!」梁總管回應。
「你們退下吧!」司空靳吩咐,梁總管們便離開了書房。
賈如花轉移目光抬頭望向月空,愣愣地看了會閃動的星星,心中一陣酸澀愁苦。難道這世上真沒有她可以容身的地方嗎?無言地歎口氣收回眸光,卻被突然出現在眼前的人嚇了一大跳。
「偷聽,好玩嗎?」司空靳冷聲詢問她,雖然她藏得小心,但還是讓他發現了。
賈如花心虛地忙將瓦片推回站起身。「抱歉,我只是想明白你要如何處理流言的事。」
「你為何不正大光明來找我,而要偷聽呢?」司空靳不變的語氣再問。
「你要我在房裡反省,加上流言又因我而起,讓我不好意思直接來問你,只好偷偷來此打聽了。」賈如花解釋。
「你現在已經聽到回答了,如此就可以回去了吧?」
司空靳臉色不好地趕人。
賈如花看著他:「你該明白我是禍首,為何不讓我離開呢?」
「在你沒有賠償我之前,哪裡也不准去!」司空靳漠然回答她。
以往當他聽到她自貶的話,都會心疼輕斥她,這次卻沒有,他的臉色還是那麼冰冷,這讓賈如花的心很受傷,自嘲一笑:「若你在乎賠償,只怕你留我下來更會得不償失了!」
「這是我的事,不需你費心!」司空靳斷然表示。
「這件事關係到我,怎只是你的事呢?若有我能幫忙的地方,我願意盡力幫忙。」賈如花提議。
不過司空靳卻是毫不考慮就拒絕了:「我說過,這是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你若想幫我就好好待在房裡,不要再惹事給我添麻煩了!」
「可是麻煩的來源卻是我的災星命格,就算我怎麼躲藏都沒用。既然你計較賠償,你想要的到底是怎樣的賠償呢?」賈如花直接問明白。
第九章
賈如花坐在床邊,一身單薄的睡衣、披散一頭長髮,滿腦子的思緒讓她睡不著,便拿起梳子無意識地梳理著髮絲,不自覺地又想到自己剛才聽到的對話——
「哎,幫主一向是個果斷的人,這次處理賈小姐的事怎變得如此優柔寡斷呢?」
「沒辦法,英雄難過美人關,賈小姐貌美如花世間少有,讓男人如何抗拒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