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膚不膚淺見是旁人的看法。只要你個人覺得這樣的生活對你來說是快樂的,那就夠了。」舒河很能理解地說著。
「當時我是很快樂呀!可是現在,那份感覺已經是屬於別人的了。」想到這黎水蓮不免感到一陣心痛。
「被搶走的東西,可以再搶回來,不是嗎?」舒河拍拍黎水蓮的頭,像在哄一個五歲小妹妹般的寵溺。
「錢債好還、情債難償,而情債這玩意兒……」舒河故意不把話說完,等著黎水蓮主動發問。
「情債,是一輩子也還不清的東西。」舒河換上一抹淡淡的笑。「而且它利息可是很高可是很高的!─旦欠下了情債,這個人恐怕就得花上畢生精力來償還了!」
※ ※ ※
「你的心情好像變好了。」
客人們都回去後,黎水茜和黎水蓮在流理台旁一邊清理著碗盤,一邊聊天。「舒大哥究竟對你說了什麼?怎麼才短短的幾分鐘你就重新恢復笑容了。」黎水茜納悶地問。
「怎麼?你吃醋啦?」黎水蓮故意逗她,「這麼想知道啊?是怕我和你心愛的舒大哥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嗎。」
「如果會發生這種事,早在之前就發生了,不會等到現在。」黎水茜一邊擦著盤子一邊應道。
「你還真是無動於衷啊!」黎水蓮瞥了妹妹沒有太大起伏的表情,甩甩手、雙手在圍裙上抹了抹,開始收拾起乾淨的碗盤。
「就算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我再怎麼大驚小怪也無法解決問題吧?」黎水茜側過身看著姐姐,「說吧,舒大哥又用什麼話說服好了?」
「想讓我暫時忘卻陶書磊的事情還不簡單?只要說些你和他相處時的笑話給我聽不就得了。」黎水蓮露出調皮的表情。「舒大哥都告訴我了,說你拒絕了他的求婚,讓他感到心灰意冷,幾乎要懷疑自己是否老了,連半點男性魅力都沒有,所以你才會對他如此冷感。」
「後面那幾句是你自己加上去的吧?」黎水茜對舒河和黎水蓮的個性再清楚不過了。
「舒河不會用如此誇張的話來形容自己,所以這八成是姐姐自個兒多添的。」
「嘖、被發現了。」黎水蓮誇張地嚀了一聲。
「水蓮!少扯離話題,舒大哥是不是在跟你抱怨我不答應求婚的事?」黎水茜忍不住問道。
「沒錯。」黎水蓮點頭道:「但是他不是在抱怨只是在感歎,畢竟他都三十多歲了,是該成家了。」
「誰說三十幾歲的男人就該成家?成家的年紀又沒有法令規定!」黎水茜打斷黎水蓮的暗示,輕鬆地避開話題。
「可是我說小茜,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肯嫁?我等著在你的婚禮致詞耶!」黎水蓮黏到黎水茜身上去,硬是把尚帶著水氣的雙手往她的衣服上抹去。
「你是想在婚禮上爆一堆我小時候的笑話給大家聽吧?」黎水茜哪會不知道姐姐打著什麼樣的壞主意?她利落地一閃身,黎水蓮立刻撲了個空。
「怎麼這麼說嘛!我是除了舒大哥以外最關心你的人耶!」黎水蓮也跟著轉身,不死心地二度黏上前去。
「既然關心我,就早點解決陶書磊的事情怎麼樣?」黎水茜雙手一張,便將黎水蓮給隔開一臂之遙,「今天下午大家還在問,看你什麼時候要進行下一波行動,因為她們得換個裝扮和理由再去。」
「這個……」黎水蓮沒有給妹妹正面答覆,語氣裡充滿了猶豫!
「心軟了?」黎水茜很清楚,依姐姐那種沒啥心機的爛好人個性,計劃八成才進行到一半就會宣告流產。
「因為,舒大哥也勸我去找書磊談清楚。」黎水蓮應道。
「我不是早就跟你提過了?」黎水茜瞪了姐姐一眼,「難道你就只信得過舒大哥的話?」
「哎喲!你忘了我就是這種優柔寡斷的人?」黎水蓮苦笑,然後討好地巴住妹妹說道:「我需要有人不停地告訴我,說我的決定是正確的,這樣我才敢放手去做嘛!」
「那你當初決定要跟他交往時,怎麼就半點猶豫都沒有?」黎水茜真想打開黎水蓮的腦袋,看看裡頭的內部構造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是因為書磊是個道道地地的花花公子嘛!」黎水蓮應得毫不猶豫。
「這跟你決定與他交往有什麼關係?」黎水茜被她越弄越迷糊了。
「哎呀,我說小茜,花花公子不都很會說甜言蜜語嗎?而我又是個對浪漫事物沒有抵抗力的普通女人,所以很自然地就落入了他的陷阱裡啦!」黎水蓮擔心妹妹發脾氣不理她,到時候她可就慘了,不但沒有好吃的早餐,還投人幫忙她整陶書磊,於是她連忙陪笑。
「老爹當初把你塞進女子學院還真是選對了,不然你大概早已在英國結婚了。」聽見黎水蓮毫不掩飾的應答,黎水茜忍不住歎氣。
「放心吧,雖然說月亮是外國的圓,但是我不想在聽甜言蜜語的時候還得做同步翻譯的工作。」黎水蓮信心滿滿地回答。
「要是你遇上了會講中文的英國人呢?」黎水茜一點也不客氣地潑下一大盆冷水。
「哦,那我就考慮、考慮呀!反正考慮又不用負責任嘛!」黎水蓮說得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樣,甚至還點點頭以示決心。
黎水茜原本還打算反駁回去,但是黎水蓮都已經把自己的心情和觀念講得這麼明白了,她還能多說些什麼呢?就算要同她辯論,一個巴掌也是拍不響的啊!
仔細想了想,黎水茜決定不再多作無謂的勸告,反正黎水蓮自有想法,也自有打算。
她們都是成年人了,自己決定的事應該要自己負起責任才是。「好,你慢慢考慮吧,若是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再告訴我。」黎水茜歎了口氣,將洗好的盤子一一放入烘碗機後,她除去圍裙,決定上樓打電話找舒河聊一聊,看看他到底跟姐姐鬼扯了些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