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光覺得自己就快要喘不過氣來了,卻不知道蠕動的嬌軀,生澀的回吻,對於翔風而言,都成了最旺盛的火源,足以燒去所有的理智與顧忌。
於是他順勢將晴光推倒到平鋪的獸皮被褥上,一副無法容忍兩人之間有絲毫空隙似的,除了擁緊她之外,雙手也開始不老實起來,還有那教晴光意亂情迷的雙唇,更是不斷的往下蜿蜒親吻。
「翔風,翔風。」他的熱情呼應著她心中及體內的渴望,教她興奮,又令她害怕。
「嗯?」他漫應著,可沒停下他忙碌的雙手與雙唇。「曉不曉得為不要對你冷冷淡淡,我得需要多夫的自製定力?知不知道看你每日與司徒漠有說有笑,對我又是多大的折磨?」
他不提司徒漠沒事,一提司徒漠,反而讓她想起來……「不要!」
翔風原本已幾乎吻到她的胸前,所以剛聽到這話,還沒有立刻當真。
「不要!」這次更堅決了些,半也是因為他沒有馬上停手,他就這麼看死自己什麼都會由他嗎?「我……不要這樣,翔風,不要把我和先前的子夜相提並論!」
這話可就像一盆兜頭的冷水,終於把他潑醒了。
翔風驟然抽身,晴光立刻覺得寒意難耐,自然而然的叫道:「翔風!」
他甚至已經坐起身,還是晴光怯生生的呼喚,才讓他沒有繼續行動。
「翔風,你生氣了?」
他只歎了口氣。
「真生氣了?」她跟著爬起來,毫不猶豫的往他緊繃的背貼過去。「對不起,但我真的嫉妒,我受不了——」
他側過頭來說:「噓。」
「翔風?」仰望他漂亮的側影,晴光洩氣。「算了,我……」偏又無以為繼。
翔風卻像完全能夠理解她的心理轉折似的,忍不住笑出聲來。
「笑什麼呀?」
「笑你明明小器,還妄想要充大方。」
「我……哼!只恨司徒不在。」
「心已在我身上,他在不在又有何差別?」
「好狂妄。」
「是自信,」他側過身子,把佯裝不依的她給拉進盤坐的懷中。「是你也該養成的習慣。」
「啊!」晴光難掩羞澀。只得顧左右而言他。「血痕不見了。」
「被隻貓兒偷吃掉了嘛!」
「還來逗我,」她掄起拳頭,想要抗議,卻又捨不得真的下手。「不怕我氣起來打人?」
「如果你忘了我剛受過傷不久。又抱著這病軀幫你驅出體內風寒之熱的話,那就打吧!」
「你……」微嘟起嘴,拳頭自然是鬆開了,但嘴裡仍不肯服輸的嘟嘎。「就曉得怎麼治我。」
「不,我只希望自己會一件事。」
「什麼事?」
「懂得要如何不愛你,或至少懂得要如何少愛你一些,再不然,也教我懂得要如何不越陷越深。」
一般女孩聽了或許會翻臉的話,晴光卻立刻紅了眼眶。「真的嗎?翔風,沒有騙我?這是真的嗎?」
「真的!」他突然抱緊她,緊到她差點無法呼吸,緊到她必須忍痛。「但願是騙你的,但願是假的,但願……可是這全是真的,晴光,我愛你,已經不可自拔的愛上你。」
她的淚水再度奪眶而出,不過這回晴光沒有讓翔風勸慰,反而主動獻吻,順道獻上滿心的悸動。
好半晌以後,翔風才依依不捨的放開她,並且說:「照雨。」
「什麼?」晴光猶自沉醉,有些茫然的問道。
「瞧你,」翔風被逗笑了,忍不住捏捏她的鼻尖說:「溫馴得像隻貓。」
「還有呢?」她稍稍恢復了俏皮問道。
「還有什麼?」
「我覺得你下頭還有話沒說嘛!」
「好比說是……」他以下巴摩挲著她的髮絲逗道。
「最初的刁蠻勁兒全不見了。」
翔風初始一楞,隨即朗朗笑開。「你真是善體人意。」
「好哇!原來你真想罵我!」她舉起手來,做勢要打。
翔風趕緊把她的纖纖玉手拉到唇過去親吻。「是打情罵俏,行不行呢?」
晴光燦然一笑。「強勉可以羅!對了,你剛剛說什麼?什麼雨來著?」
「寒照雨,晴光,你我之間。或許早寫下注定要相遇的情緣,因為我們的名字正好相反哩!」他在她手上寫下最初說的三個字。
「寒照雨?孤燈寒照雨的那三個字?」
「你知道出處?」
「考我?」
「如果是呢?」他就喜歡看她嬌俏的模樣。
「司空曙的雲陽館與韓紳宿別,對不對?『故人江海別,幾度隔山川?乍見翻疑夢,相悲各問年。孤燈寒照雨,深竹暗浮煙。更有明朝恨,離杯惜共傳。」』
「你真教人歎為觀止。」
「不過是會背幾首詩而已,哪有你說的那麼神奇,」但她囔角的笑意卻不斷擴散。「對了,你剛剛說名字?」
「對,我姓寒,名叫照雨。」
「寒照雨,寒……」這個姓她似乎……不,她聽過,肯定聽過。「寒瀟是你什麼人?」
「父親。」
「你是昔日天門派文判官寒瀟的兒子?」
「是的。」
「但是司徒說,他說當年……當年……」
「寒家已遭滅門,無一倖存。」
「對,他是那樣說的,還說是聽爹爹告訴他的,為什麼?」
「因為當年行兇的惡徒最後以一把火燒掉我家,但我事先已被爹藏在地窖裡,母親又湊巧有事出外,所以真正被殺的,其實只有爹與姊姊。」
聽他說的冷靜,臉部表情也絲毫不變,晴光卻越發心疼,握緊他的手指,果然感受到冰冷,不過她卻也因而安心下來,他畢竟是個有感情的人,內在的他,絕不像外頭所表現出來的那麼冷硬無情。
「你喜歡我叫你翔風,或是照雨?」晴光輕聲問他。
「晴光一現,照雨就不見了呢!」他的眉間突然浮現一抹陰影。
晴光立即掩住他的口說:「瞎說,是雨下時,陽光其實仍在雲間,我們並沒有分開。」
「那就叫我照雨吧!這個名字,我已經有二十四年不曾用過一回了。」
「專屬於我的名字?」她瞅著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