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寒雨情濃照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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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以為我在湖猻愁。」

  「是,我以為你會在那裡。」

  「我寧可全貌來看它。」

  司徒漠知道她指的不光是景色,想之下,便毅然決定的說:「好,我告訴你。」

  「時候到了?」

  「嗯,我答應過你,總有一天一定把事情的前因後果、來龍去脈說給你聽。」

  「我在聽。」她看了他一眼,眼神清澈,寫滿勇氣。

  「但千頭萬緒……」

  「先告訴我,你們為什麼會突然打回來,不是說要出去十天的?」

  「因為我們在中途接到一個包袱。」

  「裡頭是?」

  「一對兵器和一套衣服、鞋子。」

  「我不明白。」

  「就是昔日文武判官的武器,一支判官筆和一柄斧頭,外加一整套當年武判官的衣服與鞋襪。」

  「是爹的東西。」

  「是,是恩師的東西,還有月——不,你說他原名是?」

  「寒照雨,他是寒瀟的兒子。」

  「照雨、翔風,果然注定風雨交加,連在他身旁的人都無法倖免。」

  晴光只是沉默。

  司徒漠便再接下去說:「還有寒瀟的兵器,恩師一見便變了神色,當下決定回來。」

  「他什麼都沒跟你說?」

  「以前的事,或現在的?」

  「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吧!」

  於是司徒漠把二十四年前的那場爭鬥,以及後來引發的慘劇詳細的說給她聽,讓她明白。

  「丁泉是你殺的?」

  「嗯。」

  「鐘石也死了,羅雲聽說也已遭到爺爺的懲治?」

  「應該說是婆婆,婆婆氣他害死了翔風,」司徒漠顯然還是習慣舊時的稱呼。「甚至不容他分辯就擊斃了他。」

  「機關算盡,結果又如何?這麼說,天門派內現在僅剩……」

  「萬鬆了。」

  「他?」晴光心頭懷有疑慮。

  「誓言要重整天門派。」

  「這次的行動,他為什麼沒有加入?」

  「聽說他臥房在床,已逾半年。」

  「病的倒真是時候。」

  「你在懷疑什麼?」

  「沒什麼,我比較關心的是爹他……和照雨之問所發生的事。」

  司徒漠好想問:那你呢?你跟月翔風之間,又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他的死,也帶給你這麼大的傷慟,甚至不下於恩師的份量?

  但他終究沒有真正的問出口,縱使有千百種懷疑與猜測,月翔風都死了,跟個死人有什麼好爭、好計較的呢?無論他和晴光之問曾有過什麼,司徒漠決定都讓它就此打住,不提,也不再問了。

  「恩師一見那些東西,便頻頻的說:『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什麼意思?」

  「我也問了,但他欲言又止,只催我趕路,並說一旦見了送包袱的人,一切便可真相大白。」

  「那你沒有問他包袱是誰的?」

  「問了,當然問了。」

  「答案是?」

  「當年幫他保管包袱的人。」

  「什麼?這不等於沒說。」晴光簡直被搞得莫名其妙。

  「我也是這麼想,但恩師的脾氣你也知道,除非是他自願說的事,否則不論我們再怎麼追問,也是惘然。」

  「那你們回到華山後,又為什麼會上猢猻愁?」

  「原先當然是先回山莊,卻昏見它起火燃燒,羅雲並謊稱你和月翔風均被其他兩人追殺上山了,所以我們才會跟著上去。」

  「結果我並不在上頭,反倒是與你們錯身而過。」

  她跟月翔風在山上待了一整夜?為什麼?想歸想,司徒漠依然沒有開口問。

  「是的,剛上去時,其實是看到月翔風以一敵二的,原來他的武藝比我們先前所知的還要高上十倍不上,太驚人了,當時別說是我,連恩師都看傻了眼,我想丁泉和鐘石原先也都沒料到,如果他們知道的話,就絕對不會把羅雲留在山下。」

  「那後來爹又怎麼會和照雨……」發現鼻頭發酸,不知自己依然脆弱,只好打住,求不落淚。

  「來場面就有些混亂了,丁泉和鐘石一再逼問:『東西在哪裡?為什麼藏了這麼多。都不肯拿出來?」』

  「翠玉令?」

  「他們也是這麼回應的,恩師還說在誰那裡,他們四人應該比誰都清楚才是,這句話說完,月翔風的攻勢便更凌厲了。雖然他還是什麼話都沒說,但幾乎任誰都看得來。他巳一意要取那兩人性命,所以與其說丁泉是我殺的,還不如說我只是補了後一劍。」

  「他們什麼時候知道照兩身份的?」

  「石眼看打不過他,便叫道:『喂,姓月的,你打算隱姓埋名到幾時,連你父親的物都不想要了嗎?』」

  「他們從哪裡得知照雨的真正身份?」

  「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恩師一聽,身子立即為之一震,顯然完全沒有料到,連都呆掉,可恨的是那已經受了重傷的丁泉,竟在鐘石的掩護下,趁我們發怔的剎那,扯落恩師斜背的包袱。」

  「他看到了判官筆。」

  「也看到了斧頭,不過接下來,他卻說一句令我們有些莫名其妙的話,他說:『把靴子給我。』」

  「靴子?」

  「是的,一連說了兩遍,連恩師喊他都渾然未覺。」

  「我爹喊他做什麼?」

  「恩師應該是想要確定他的身份吧!所以連喚不好幾聲的『孩子』。」

  「孩子。」爹叫照雨孩子,可見他真的是老天爺,難道說寒瀟真的為父親所殺?

  「晴光,不准你胡思亂想。」彷彿能看穿她的心思,司徒漠低聲喝道。

  「但是但是…除非爹爹他並非武判官,但他是,他真的就是,對不對?」

  這一點已經獲得天山子證實,連司徒漠都無法加以反駁。「是的,他是,但是晴光,恩師絕對沒有害死寒瀟一家人,他絕對沒有。」

  「那照雨為什麼要殺死他?」

  「這……」

  「你告訴我呀!如果爹不是兇手,為什麼不反抗?為什麼要任由照兩將那支判官筆插進……插進……」她淚流滿面,無法再往下說。

  「我不知道,」司徒漠據實以告:「晴光,我很想說我有答案,很想告訴你我有證據,可以證明恩師並非當年殺寒氏一門的兇手,可以證明月翔風找錯了人,如果可以。」他握緊雙拳,拔高了音量。「晴光,如果可以,我甚至想要跟你說:沒有,月翔風他沒有殺害恩師,但是,這些我都做不到,而你可知道,我是多麼的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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