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實在不該手下留情。」照雨只冷冷說了一句。
晴光聽了胸口發悶,伸手一摸,正好觸及那個墜子,更覺心
灰,不禁衝動扯下,往他丟去。
「小心她使暗器!」子夜想要來擋。
但照雨已然接住。「晴光——」
「走,」她打斷他,厲聲道:「馬上走。」
照雨手握墜子,略顯遲疑,卻被子夜硬生生的扯走。「大哥,父姐之仇,你究竟是報或不報?」
他們走了,帶著一年前照雨給她的訂情物和晴光現在名節「受損」的證據揚長而去,獨留她一人佇立在農舍當中。
照雨,晴光悲慟欲絕的想著:莫非你人如其名,確為寒雨,不論我如何努力,都照不進你充滿恨意的心中?
結果衝進農舍來的,並非官兵,而是蜻幫的副幫主魯荻。
「任姑娘,你沒事吧?」他看到了斷弦的琴,心裡著急。
「是你。你怎麼來了?」
「受司徒漠之請。」
「司徒!」晴光趕緊問道:「他沒事了?」
魯荻關心的卻顯然是另一件事。「月魔呢?」
「走了。」
由於答案實在太過簡單,一時之間,他還反應不過來。「什……麼?」
「他走了,和夜邪一起走了,往後不會再危害京城,你可以放心了。」
「詳情……」
「我想很快你就會明白。」晴光邊說過往外走。
「任姑娘,你要上哪兒去?」
「回去看司徒,履行我的諾言。」
魯荻聞言只是一愣,繼而笑開,覺得和這姑娘雖才認識不久,但她為人豪爽有趣,似乎頗能深交,乾脆先跟上再說,「好,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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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之後,司徒漠終於能夠下床了,但前來探病的魯荻,卻看他倚在榻旁喝悶酒。
「好香的酒,來,我也來一杯。」
「你倒是識相,沒將我的酒一把搶去。」
「這是你自己的,你都不要了,我還幫你愛惜作啥?」
司徒漠聞言一征,連原本已湊到嘴邊的酒都停杯。
「怎麼?不會真生氣了吧?」
「不,是你的口氣讓我想起一個人。」
「誰?啊!你不用說,我知道。」
「你知道?」司徒漠有些訝異。
「一定是任姑娘。對不對?這幾天她不眠不休的照顧你,好不容易照顧到你可以下床了,卻忙不迭的找酒喝,不生氣才奇怪呢!」
「不,」他搖頭苦笑。「不是晴光。」
「那是誰?」
「是月翔風。」
但魯荻從來沒聽過這個名字,當然還是不曉得那是何方神聖,遂露出一臉茫然。
「月魔。」
「月魔?你知道他的名字?怎麼可能?不是才見面,就被打成重——」
司徒漠瞪他一眼。「怎麼不講了?」
「這……呃,勝敗乃兵家常事,不足掛齒,小事、小事,來、來、來,我們還是喝酒吧!」
「轉得那麼硬,不怕閃了你的舌頭。」
「你都知道,還來尋我開心,再喝兩杯。」
司徒漠看出不對。「你好像有心事?」
「因為不好玩了。」
「沒頭沒腦,說什麼呀?」
「月魔突然不見,你受了傷,我們幫主又說要把蜻幫交給我,你說——」
「什麼?」
魯荻被問得莫名其妙,突然摸一下他的額頭,反被司徒漠喝問:「幹什麼?」
「看你是不是熱度未退,所以話才會講得支離破碎。」
「去你的。」
「原來好好的,還會罵人哩!不錯、不錯,最好連身體都趕快好起來。這樣我才不會太無聊。」
「我還等著你回答問題哩!無聊什麼?」
「什麼問題?」
「就你剛剛說的,我全聽不懂,月翔風不見了?」
「任姑娘沒告訴你?」
他不問還好,一問司徒漠連臉色都變了,光顧著喝酒,卻在連下三杯後,被魯荻擋住。
「你幹什麼?」
「再喝下去,就真的不像我所認識的司徒大人了,上任以來,雷厲風行的氣魄哪裡去了?」
「你不是一向覺得我煩嗎?」
「是有點,因為咱們蜻幫又不是什麼不良的幫派,就你愛查,有什麼好查的?也不想想咱們的靠山是∼」魯荻猛然打住。
司徒漠卻接下下去。「行了,誰不知道你們自以為京城第一幫,因為有神秘幫主撐腰嘛!鬼鬼崇崇,簡直就跟只縮頭烏龜沒有什麼兩樣。」
「嘿!心情再怎麼不好,也不必罵到我們幫主頭上吧!其實……你這次這樣,我們也覺得很過意不去,尤其是任姑娘所受的委屈,更是——啊!」
他之所以大叫,是因為被司徒漠揪住領口的關係。「晴光受了委屈?受了什麼委屈?」
魯荻見他臉色不對,早已經在心底臭罵啟己的嘴快上百遍了。「沒有,什麼都沒有,司徒大人,你就當我剛剛是放了個大——啊!不,瞧我,真的狗嘴吐不出象牙來,總之你當我什麼都沒說,好不好?行不行?」
「你明知道不好也不行。」
「但是我若是說了,你聽了以後,一定不會苦罷甘休,那任姑娘怪罪下來——」
「自然有我幫你一力承擔。」
「真的?假的?」
「那還不知道,但有一件事卻絕對是真的。」
「哪一件?」
「就是你現在要是堅持不說,我馬上會——」
魯荻招架不佳,只得插口道:「行了,行了,我知道,我明白,我這就說。」
司徒漠這才放開了他。「說!」
「京城內人人傳言,你的女——不,是你的未婚妻已遭人染指,所以你才不再要她。」
有那麼一剎那,司徒漠就只是瞪大眼,甚至連嘴都微徽張開,好像不明白魯荻的話意似的。
「聽不懂?還是太生氣了?」急得魯荻差點沒在房內團團轉。「真是的,司徒大人,沒事你別嚇我呀!我也是好意,才沒有一早便說給你聽,這個任姑娘她——喂,」看他頭也不回的往外面走,魯荻更急了,只得反手扯住他問:「要上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