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王子的東方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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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頁

 

  當真女命不值錢?同是樓家的孩子,舒晨所受到的待遇便跟書銘完全不同?

  桐君不想再跟母親爭下去了,協助辦完三哥夫婦喪事的她,目前最想做的事,只剩下趕快帶著五歲的侄女舒晨離開這已腐朽不堪的老家,讓她享有一個無憂的童年!快樂的人生,而且是越快越好。

  從此五歲的舒晨便與哥哥書銘分隔兩地,但因著一年至少一次或在台、或在美的見面,以及密集的書信和固定的電話往來,相差七歲的他們,甚至比一般兄妹還來得親近。只是因為種種緣由,舒晨不常問起奶奶,就算回台住上一、兩個月,也只有在晨昏定省時,才會與她碰面,而她與書銘,也從不曾對舒晨再提起有關琅王千樓的事。

  平時住在紐約,琅王千樓及其代表的詛咒種種,更是她和姑丈、姑姑之間彼此心知肚明的禁忌。久而久之,五歲前的記憶變的模糊,舒晨以為自己已徹底忘掉了這回事。

  直到現在,直到亞歷山大指責她盜取「神秘之星」,並且拿出原來的髮簪圖樣照片給她看後,那些隱藏在記憶底層的家族爭論,才一點一滴的流洩出來,終至將她給徹底的淹沒。

  舒晨抹乾臉上的淚水,以姆指、食指輕捏墜子,對著燈光凝看。

  「琅王千」,乃是透明度高,即最高級翡翠的代名詞,而在這塊天然的心形翡翠中,隱約可見一座小小的亭樓,故名琅王千樓。

  這就是家中失竊達半個多世紀的寶石?找回它,就能破除禁錮家中多年的詛咒?它原本在樓家中的樣式,舒晨完全不知,但流傳至亞歷山大家中時,顯然已經變成髮簪,等到由書銘交給自己時,又變成了項鏈墜子。在哥哥的觀念中,這也許是物歸原主,但亞歷山大卻根本不知固中緣由,那麼一旦書銘被捕,又該如何是好?

  老天!為什麼要安排她和亞歷山大在這樣的情境中認識?他是這二十一年來,第一次讓自己心動的男人啊!

  ***

  「女賊,今晚你的話特別少,是不是有什麼心事?」艾達墨斯放下手中的書本問她。

  「綁匪,那是因為你今天手下毫不留情,網球輸慘了,所以本姑娘心情不佳嘛!」舒晨飛快想了個理由堵了回去。

  「想不到你會這麼輸不起,早知道,我就讓給你算了。」

  「讓我?你想讓我更生氣啊?」

  「喂!你還真難伺候,贏也不行,讓也不行,那你要怎麼樣?」

  「憑我自己的能力打贏你啊!」

  看她一臉的倔強,艾達墨斯心中升起強烈的渴望,渴望親吻一下她那微嘟的小嘴,但是……他能嗎?他怎能對一個偷走母親心愛之物的女賊動情?他答應過父王,一旦找到「神秘之星」,就要連竊取的賊一起交還給他,任他處置的。

  可是在發現喜歡上這個「女賊」之後,他的決心動搖了,也因而陷入兩難之境。想完成多年來欲做平民的心願,他就得把舒晨帶回去給父王;若想保有她,則必須承認力有未逮,輸了這次的賭注,繼續做王子。

  而且再過幾天就是十月了,與父王相約的日子只剩下一個多月,更何況當初父王跟他訂約之時,便曾明說要「自由競爭」。也就是說在他追查「神秘之星」的下落時,父王也同時在暗中查探。一旦先被他找出竊賊和失物,則結果仍算自己輸,他必須乖乖回去做第二順位的王儲,置身於權術的追逐之中。

  「亞歷山大?」舒晨叫道:「你在想什麼?怎麼突然不說話了?」

  艾連墨斯在心中暗歎一口氣:想你啊!想你的天真是真是假?你口口聲聲堅持項鏈墜子只是半寶石,問你是誰送的,又硬是不肯鬆口,你想保護的人是誰?可知道我早已妒火中燒?是那個在花園中擁抱你的中國男人嗎?每當你掏出墜子來看時,心中想的人就是他嗎?

  「亞歷山大!」舒晨叫得更大聲了。「你到底是怎麼了?是不是還在為找不到真正的『禪秘之星』而煩惱?」為了保護哥哥,舒晨到現在都還不肯承認項鏈墜子是翡翠,硬說是不值錢的半寶石,令她不解的是,亞歷山大也沒有進一步的催逼。

  「有一點,」他露出個略帶疲倦的笑容說:「我一方面希望早點為母親找回失物,一方面又希望能夠越慢找到越好。」

  「為什麼?」

  「因為越慢找到,你才可以一直做我的人質,越慢離開啊!」話一出口,他便覺得不對,但舒晨卻也立即有了反應。

  「我也不想走。」

  四目交投,彼此都愣住了,好像有許多的話想說,卻又因各懷心事而無法開口,舒晨的面頰且泛起紅暈,嬌羞的別開臉去。

  於是艾達墨斯一躍而起,打破尷尬的局面說:「你愛不愛聽小提琴樂曲?」

  「你會拉嗎?」

  「聽聽看不就知道了?」艾達墨斯說:「你等一下,我去拿琴。」

  留下舒晨一個人坐在圖書館內,她已無心再看剛才才找來的書,逕自用中文喃喃的說:「對不起,亞歷山大,原諒我欺騙了你,但我實在沒有辦法眼睜睜看著你傷害書銘,他是我在這世上最親最愛的人,即便犧牲我自己,我也要拚了命的保護他。」

  拿著琴折回來的艾達墨斯,正好在門邊聽見這一段話,他原本溫柔的眼神,突然又漸漸的轉為犀利、冰冷。

  ***

  「月光,乖,等我找到人家後,自然會把你放回來,亞歷山大說你是最會認路的一匹馬,可別讓我失望,來,慢慢下去。」

  舒晨咬住下唇,慢慢且小心翼翼的策馬,從崖後的小徑蜿蜒而下。今晚正逢陰曆月底,月牙黯淡,加上星光稀落,她見機不可失,便跟看守馬廄的人說她睡不著,想到林中去逛逛,實則想從崖後沿著海岸線離開這裡。

  今天一早亞歷山大就出門去了,舒晨並沒有問,也無心探知他要到哪裡去,反正今晚若能脫逃成功,兩人往後就再沒有見面的機會,她會拜託書銘出面向柏德文家族買下琅王千樓,但現在為了保護書銘,她還是什麼都不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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