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把我的魚都嚇跑嗎?」悠閒地拔根小草在手中把玩,韓烈的眸在看到那雙細白小巧的腳丫子時,下腹沖沖沖地再次冒出邪惡的慾念,什麼樣的男人竟能長出那樣纖細乾淨的足踝?
「反正你已經浪費了大半天,乾脆看看小赤龍的『混水摸魚』好了。」有事做總比和他大眼瞪小眼來得好,龍熙磊踩住石頭連連往前跑跳,小腳丫濺出水花,魚兒跑了她就停下來,靜靜蹲在石頭上等它們回來。
「我以前有養過烏龜,養了整整十五年。」韓烈的眸子離不開她欣喜的嬌美小臉,繼續動情地說:「可能是我居住的環境太悶,也或許我不是個好主人,牠們最後還是棄我而去了。」
「牠們……死了嗎?」龍熙磊環手抱膝,轉頭望向他的臉,她好喜歡這樣的韓烈,那表情看起來多麼的溫柔、多情。
「是離家出走了。」韓烈嘴邊的笑容擴大了幾分。「突然間就不見了,我以為牠們只是出去玩,誰知道從那天起卻沒再回來過。」
「好過分。」龍熙磊皺皺小鼻子,問道:「你一定很傷心吧?」
「還好。」韓烈坐起身,將赤裸的雙足泡進冰涼的湖水中。「我媽離開韓家的時候曾經告訴過我,要早日離開那座牢籠,不然我永遠不會知道窗外的天地竟是那麼廣闊。」
「你是不是很生她的氣?她又嫁人了?」龍熙磊眨眨大眼睛,問得小心翼翼。
「就因為她能摘下父親的耳環,結果,她一個年輕女孩就成廣大家族下的犧牲品,他們之間沒有愛情,卻被硬逼著生下韓家的骨肉,祖父甚至還強迫她答應放棄我,才准她離婚。」
「結果她就真的不要你,然後和你父親離婚了?」纖手伸進湖水內,她緩緩地將水撥往他的方向去。
「命中注定的姻緣不見得都是良緣,逃離那座牢籠是她唯一的選擇,我十歲那年她最後一次出現在我面前,輕聲告訴我她終於找到了真愛,要我為她祝福。」韓烈感歎地微笑起來。
「可她就像一隻風箏,永遠都在尋覓屬於她的人,那是她獨特的愛情觀。」褐眸轉向她的方向,升起一抹難掩的火光。「不過,我想要的是天長地久的愛情,如果找不到這個人,我寧願一生孤獨。」
「寧缺勿濫喔!」龍熙磊悄悄地吐舌,跟他相比她真的非常非常濫情。「在幾千萬年以前,那時候是沒有婚姻的,可是人們也可以生活得很好,沒有婚姻也不是不行的。」
「可是人類進化了,當男人不爽自己心愛的女人被別人看上的時候,就發明了自製的嫁衣,畫上圖案套在女人身上,宣誓那是屬於他的個人財產。」
「聽起來好有趣。」龍熙磊樂得在青石上跳起來拍手。「就跟古時候養豬一樣嘛,農夫為了認出自己養的豬就在豬的屁股上烙印,順便告訴別人誰也別想動他的東西。」
「沒錯。」韓烈拾起小石頭,咻地朝龍熙磊的方向射去,她躲閃不及,正好被他射中臀部。
「哇,幹什麼你!」她驚慌失措差點跌進水裡,氣得頭頂冒出濃煙。
「蓋章!」韓烈笑得露出潔白的牙齒,也學她「讓牙齒呼吸些山林間清新的空氣」。
「什麼嘛,我又不是豬?」龍熙磊手忙腳亂地爬回他身邊,韓烈從水中拎出的釣線卻引發她的好奇。「奇怪,你釣魚時為什麼只有線,沒有魚鉤?」怪不得釣不到任何東西。
「沒有人會多此一舉,去餵已經上鉤的魚兒。」韓烈扛起釣魚竿,一語雙關地帶笑說完,大掌揉亂身旁的草菇頭,被太陽燙熱的黑髮激起他的寵溺情緒。
烏溜渾圓的黑眼珠眨呀眨,龍熙磊赤腳踩在碧綠柔軟的草地上,不明所以地逼問他。「好深奧的話喔,人家聽不懂啦!」
突然看向她的電眼電得龍熙磊腦筋快秀逗了,她只顧傻笑完全忘記要思考。
「只要是我想要的,管他是男是女還是人妖,我都要定了。」韓烈愉快地吹起口哨,覺得自己之前的掙扎不安實在足愚蠢得可笑,既然決定要不顧別人的眼光,幹嘛還在乎眼前這個小傢伙的性別為何?
「是男人你也要?」微楞半晌,她終於明白他在說什麼了。「你不會突然對男生有興趣,想要奮不顧身加入玻璃圈的懷抱吧?」無法想像古板的他竟然接受和男人卿卿我我。
「我可以在半夜摸黑上床,只要特意忽略男性特徵的部分,相信『性福』不會離我太遠的,說不定我還會找到新的樂趣呢!」
龍熙磊楞了好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來。「你……開始喜歡男人了?」
「說不定我以前也喜歡,只是我自己不知道而已。」韓烈話中有話地說完,一雙貪婪的目光便在她身上搜尋流連。「你注定要成為我的人,我就不相信韓家兩代都會是壞姻緣。」
「你想讓我做你的情人?」如果眼珠能滾動,那麼她的眼球此刻一定會從眼眶滑落,直接摔在地上。「你不是才說過--不相信耳環帶來愛人的理論嗎?怎麼一轉眼卻變得這麼快?」
「我不接受耳環帶來的愛人,我只想要自己選定的情人。」他承認他墮落了!
他墮落在她明媚溫柔的笑容中,更想醉倒在她甜蜜馨香的懷抱裡,無論怎樣逃避他都逃不掉自己的心,全身的細胞都在呼喊狂嘯著,他的心已經快要無法等待最後的答案了。
風吹動額前散亂的瀏海,突然聽到一聲來自湛藍天空中的異響,兩個人同時抬頭向天際望去。
「深山密林裡,竟然也有人在放風箏。」手搭額頭擋住太陽,遠方那飄蕩而來的風箏使龍熙磊驚異,陳舊的風箏好似經過風吹雨打,圖案上的四個字依然清晰可見--我是烈烈!
「不會吧?!」收回視線的兩人對望一眼,韓烈的笑容凝住,龍熙磊更是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