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季心薔悅耳的高跟鞋聲在門外響起,曼妙的身影隨之出現在門口時,客廳裡的一片喧鬧聲頓時靜止下來。
「心薔!快進來,我們正在等妳一起來切蛋糕呢!」老哥在人群中對著她招手,眾家兄弟也引頸盼望著。今天買蛋糕、送禮物為的是哪樁?還不就想藉這個機會一睹絕色美女的風采嘛!
季心薔嫣然一笑,牽動著每顆熱呼跳動的心。她穿著印花薄紗洋裝,在迷人性感與優雅端莊中,總是能拿捏得恰到好處。
「今天是你過生日,為什麼還要等我回來切蛋糕呀?」蝴蝶般輕盈的身影翩然來到桌旁。她巧笑倩兮,讓每對眼珠子看得目不轉睛,流轉的目光更是電死這票男人。
「呵呵,他們說一定要看到妳才肯讓我吃蛋糕啊!」季心豪指指旁邊那群重色輕友的死黨。
她的視線輕掃了哥哥的狐群狗黨們一遍。對她來說,他們的面孔通常都很模糊,要不是一些穿著格子襯衫、說話有點臭屁的計算機工程師,就是戴著黑框眼鏡、面容呆滯、言語無味的大學助教。
說真的,他們甚至不比桌上的蛋糕更迷人。
「我現在不是已經回來了嗎?可以切了吧……」正當她收回目光移至蛋糕時,驀然發現人群中一個熟悉的身影!
忽然間,她喉中的空氣彷彿都被抽空,全身的血液也跟著凝結。她作夢也沒想到,四年前讓她恨得咬牙切齒的男人,會這樣忽然出現在她眼前。
這幾年她只聽說了他出國唸書、工作的消息,和哥哥還偶爾聯絡,當然,她也強烈要求哥哥封口,在她面前絕口不要再提那個人。
而今天,他竟突然出現在哥哥的生日派對上可令人恐懼的是,他的翩翩風度與迷人指數依然居高不下,迷人的本事依然能夠令她心跳。
四年不見,他居然一樣能讓她有心動的感覺。
她盡力讓自己在數秒間恢復平靜,假裝沒看見他。「不、不是要切蛋糕嗎……快呀,切啊--」
她勉力牽動嘴角,卻第一次發現要擠出一個口是心非的優雅笑容,竟是這麼困難。
他穿著樣式簡單卻質感高雅的白襯衫,淺色休閒褲,站在人群中,氣質依然如此出眾,而她也依然一眼就看到他,就像當年在籃球場上一樣……
不行!她必須振作,不能在他面前失態!她強作鎮定地走到蛋糕前,故作開心狀地和哥哥一同吹熄蠟燭,想裝作沒看見他,卻又忍不住好奇,自以為技巧高明地偷瞄他一眼,不料卻剛好迎上他臉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那冷靜自信的眼神,彷彿看穿她所有的心事底細和小小把戲,天啊!她有一種預感,這個人還是和以前一樣可惡和難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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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行動電話嗎?你不會先打電話通知我一聲啊?」切完蛋糕後,季心薔氣憤地把哥哥拉到角落,低聲質問。
「通知妳什麼啊?」季心豪吃著蛋糕,一臉茫然。很顯然,他已經完全忘記他老妹和好友之間的往日恩怨了。
「你!你為什麼要請『他』來?」她使勁對老哥使著眼色。
「他?哦∼∼」他終於會意過來。「妳說於彥棠啊?他上個月剛從國外總公司調派回國,大家好久沒見面了,剛好趁這個機會好好聚一聚嘛。」季心豪附到她耳邊。「喂,都這麼久了,妳該不會還在意以前的事吧?」
季心薔冷笑。看來,她這個老哥一點都不瞭解自己的妹妹啊!就像中國人永遠不能忘記甲午戰爭的恥辱,她又怎麼可能忘記第一次被人拒絕的傷害呢?
「我?呵呵∼∼當然不會嘍∼∼」季心薔展開火焰般的微笑,燦爛得快把他老哥給燒傷。
「喔,那……我先去招呼客人了……」季心豪最怕看到這種看似美麗卻足以致命的笑容,趕緊端著蛋糕藉故離開。
「笨蛋--」她低聲罵道。為什麼老哥做事總是少一根筋?怎麼都不會想一下人家的感受嘛!
季心薔一個人站在客廳角落,死也不肯靠近那群拿著奶油蛋糕互砸的幼稚男人。
過去無論在任何場合,她總是最受矚目的焦點,她很習慣也非常享受這種禮遇。今天是第一次,她希望自己變成透明人,最好沒有任何人能看見她。
變成透明人,就可以偷偷看他一眼,又不會被發現……總之,她現在簡直是渾身不自在,尷尬到了極點。
她負氣地拿起小銀匙,眼神挾帶怨恨之意,舀了一塊生日蛋糕大口放進嘴裡。
此時,她身後有個人影緩緩走近,一道溫沉的嗓音響起--
「請問,妳家的洗手間在哪裡?我的襯衫被蛋糕弄髒了……」
季心薔的心忽然狂跳了一下,她甚至不用回頭就能感覺那是他,天啊!他的聲音真是好聽。
見她沒反應,以為她是沒聽到,於是他放大了音量。「季小姐,請問妳家的洗手間在哪裡--」
「我沒聾,你不用這麼大聲。」她轉過頭,沒好氣地回答。
「喔……」男人有些驚訝,但真正被嚇到的是她自己。她一向是個溫婉有氣質的淑女,怎麼會對別人如此無禮?
但這人不是別人,是當初那辜負她一片芳心的可惡男人!叫她怎可能有好臉色對他?
更何況,這個讓她整個少女時代都耿耿於懷的男人,此刻卻似乎一點也不記得她了……
「心薔!妳帶彥棠到我房間,找件乾淨的衣服給他換吧!」季心豪在另一邊扯開嗓門喊著。
「嗄?為什麼要我--」季心薔當場愣住。老哥是神經太大條還是有急速失憶症?為什麼要她去做這種事,要她和一個萬萬不想再見到的男人共處一室?
「不好意思,麻煩妳了。」於彥棠處之泰然的笑容,更顯出她的侷促。
第一次正眼看他,她發現他的五官端正精緻得如同一件藝術品,深邃的雙眼,如海洋般蘊涵著神秘的氣息,雖然相隔四年,他還是那麼俊美無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