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來。」她硬著頭皮,故作鎮定,轉身走向樓梯。
季心薔背對著他,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這沒什麼大不了,她可以應付,沒有什麼男人是她應付不來的,何況,這只是一個消失已久的幽靈,再說,他似乎根本不認得她了……
也許,他早就忘了當年的往事吧?
第二章
季心豪的房間地板上佈滿了髒衣服和裸女雜誌,凌亂到找不出一條通路,心薔和於彥棠兩人站在門口,呆望著這一片奇景。
「看樣子,我哥房間應該沒有『乾淨』的衣服可以給你換……」她真是以有這種哥哥而感到羞恥。
「沒關係……」顯然於彥棠也覺得有點尷尬。
「啊!對了,那件他應該沒有穿過。」她踮起腳尖,小心翼翼地走進房間,打開衣櫃最上層。
她突然想到,去年老哥生日時,她買了一件名牌POLO衫當禮物送他,沒想到他一個月之內胖了五公斤,從此再也穿不下L尺寸的衣服,只好將那昂貴的POLO衫束之高閣。
於彥棠跟在心薔身後走進房間,欣賞著她窈窕的背影。
「啊!找到了!」她拿出一件米白色的短袖針織POLO衫。「這件你應該可以穿。」
心薔一轉過身,剛好面對他的胸膛,她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他好高……對了,哥哥說過他是打中鋒,而中鋒通常是由全隊身高最高的人擔任。
「謝謝。」他微笑,從她手中拿過衣服。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他今天的笑容很不尋常,似有深意。
他轉身背對著她,打開襯衫胸前的扣子,很自然地脫下襯衫--
天啊!季心薔冷不防地倒抽了一口氣,他……他居然就這樣……在她面前脫衣服?
他伸展強壯的手臂,將POLO衫套頭穿上,說真的,這衣服穿在他身上,遠比她老哥,甚至任何代言名牌服飾的男模更好看,這才叫「型男」嘛!她盯著他手臂緊實的肌肉與背部優美的線條。這些年來,他應該一直持續打籃球吧?
她忽然覺得呼吸緊促,胸口一陣悶熱,更誇張的是她竟然困難地嚥下口水……
拜託!李心薔,妳是沒見過男人喔……她不禁在心裡暗罵自己。
她這才正視到,這男人對自己的吸引力,即使經過四年也沒有淡去或稍減。沒辦法,他是她少女時代唯一鍾情的對象,只是沒想到,四年後她還是清清楚楚感覺到這人的致命魅力。
正當她覺得自己必須扶著牆壁才不致昏厥過去時,於彥棠已穿好衣服轉過身。
很顯然,他並不是故意賣弄他的好身材,也絕無刻意勾引她的意圖,因為這一切脫換上衣的動作是那 迅速而俐落。
「謝謝,很合身。」他轉身向她道謝,真是有禮貌的男人啊!
「那……那走吧。」她不確定自己臉紅的程度,是否已經到了和蘋果或西紅柿一樣的地步,於是迅速轉身準備走下樓梯。
「等等!」他忽然開口叫住她。
「什麼事?」她在門口停下腳步,用不耐煩的表情掩飾心中的小鹿亂撞。
他沒答話,只是筆直地朝她走來,臉上掛著一絲不懷好意的微笑,眼中充滿異樣的神采。
季心薔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他--他想做什麼?
眼看他漸漸逼近,高大的身影已經幾乎將她完全籠罩,一股危險的氣氛在房間迅速蔓延開來--
「到……底有什麼事?用不著靠這麼近吧?」季心薔努力保持鎮定,她雖不是沒見過什麼風浪的人物,但聲音中的緊張,卻是誰都聽得出來。
他沒說話,緩緩湊近她,在剩下不到一步的距離時,他忽然伸出手,似要輕撫她的臉。季心薔瞬間感覺心臟快停止跳動,她該要別開臉,卻發現身體已不聽使喚……
只見於彥棠往她的芳唇伸出手,輕輕抹去她嘴角上的白色奶油,是剛才吃蛋糕時不小心沾到的吧?
「妳嘴角沾到奶油了。」他的聲音低沈又富磁性,望著她的眼神裡滿是笑意。
她摸摸自己的唇畔。天啊!原來他臉上一直掛著的神秘笑意,是因為她嘴角沾著的奶油--
天啊!她真想去死好了!
多年後遇到曾經拒絕自己的人已經夠糗了,還讓他瞧見自己為他失態的樣子,她可是端莊優雅可比中國小姐的季心薔啊!
看他那可惡的笑容,好像很得意似的,他是不是覺得抓到了她的尾巴,戳破了她優雅淑女的假面具?
「哼,謝謝你的多管閒事。」美麗的女人常常容易反應過度,她好強地轉過身,倉皇得只想立刻逃離現場。
「等等--」他又喊。
「又有什麼事啊?」她快要抓狂地回過頭,該不會又有什麼短處被他抓到了吧?
「妳叫季心薔吧?」他溫柔地問道。
「怎樣?」她已經豁出去了,放棄在他面前維持淑女風範。
「我叫於彥棠。」
「那又怎樣?」我早就知道了啦!
「很高興認識妳。」他很有風度地伸出手來。
天啊?現在是怎樣?很高興認識她?他是現在才認識她嗎?
心薔完全無視於他停置在空中的手,冷冷撇過頭去。這樣就想握到她的小手?門兒都沒有!
「明天有空嗎?我想約妳出來吃個飯。」他的表情是認真的。
她頓時啞口無言,現在是怎樣?他這是在對她表示好感嗎?
季心薔冷眼睨著他。
「約我出來幹麼?」她沒好氣地說,臉上卻有著奇妙的變化。
「想認識妳,做個朋友。」他總是彬彬有禮,笑容迷人。
呵∼∼她沒有聽錯吧?要不是因為有礙觀瞻,她真想把耳朵掏乾淨。
四年前拿什麼「以學業為重」這種狗屁理由拒絕她的人,現在居然說想跟她做朋友?
「想認識我?」她冷哼一聲。「不嫌太晚一點了嗎?」
於彥棠對她有這種反應似乎並不感到意外,他的眼神總是睿智,他的表情總是英明。
「哦……我知道了,原來妳是這麼小器的人?所以才故意整晚都對我這麼冷淡?」此時他瞭然於胸,她果然還在為當年的事情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