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你請吧。」
亞權閉上眼,以食指和拇指重重地壓著眉心。
「我要你陪我進去。」她又開始耍大小姐脾氣。
「我不想再玩遊戲了,請回吧。」在她的無理取鬧下,亞權的脾氣也快要控制不住了。
「不要!」她鼓起腮,雙手交錯抱在胸前。
「好,那你說你要的是什麼?」
他瞬也不瞬地盯著她,那帶著混血兒味道的黑藍色眸子彷彿能貫穿人的靈魂般,射出了萬丈光芒。
「我……我──」
盼凌的眼珠子輕轉了兩下,還沒說出要什麼時,亞權已長臂一展緊緊抱住她,重重印上她的唇,濃濁的呼吸從他鼻間噴拂在她的小臉上。
盼凌震愕地張開了眼,映入眼簾的是他那對炯亮如鷹般的眼,讓她一顆心差點迸出喉間。
慢慢地,他加深這個吻,舌尖狂肆地在她喉頭攪動,尋覓他亟需的溫柔。
直到滿意了,他才重重推開她,撇嘴冷笑。「我想,這才是你要的,不是嗎?」
「你……」她似乎尚未從剛剛那激烈的吻中回神。
這時亞權已下了車,繞到另一頭將她抱了出來,直接邁進楊家,而後放在守衛丁伯那兒。「丁伯,麻煩你告訴老爺、夫人,小姐回來了。」
「少爺,這是怎麼回事?你搬出去了?」不知情的丁伯問道。
「丁伯,以後喊我亞權就可以了,我已不是楊家的少爺了。」丟下這話,他便頭也不回地離開。
盼凌這才恍然回神,衝到大門處抓著鐵門對他大吼著。「亞權,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你怎麼可以吻了我就拍拍屁股離開?」明明是他還欠她一個吻,怎麼這回又被他給強吻了去?
亞權定住身,回過頭對著她嘲謔一笑。「我想,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明知死都不該碰的東西,就偏喜歡碰。盼凌,我們之間的遊戲到此為此,懂嗎?到、此、為、止。」
她傻了!
呆愣地看著他孤絕離去的背影,她這才發覺自己像個大笨蛋,做出這麼多動作卻挽留不了他。
就在這時候,守衛已用內線通知了楊克帆夫婦,而江子倩走了出來,眼看這一幕只能搖頭歎息。
「盼凌,進去吧!」她扶住女兒的肩。
「媽,他怎麼變那麼多?變映我都不認識了。」盼凌的神情中帶著微怏,更有著失落。
「亞權沒變,他只是找到自我而已。」江子倩勸她。
「自我?」她一愣。「那是什麼意思?」
「那是一種主見、一種屬於他的本性,過去是因為你,他才將主觀意識壓下,你懂我的意思嗎?」江子倩慢慢勸著她。
「不懂,我不懂,我只知道他不要我了……媽,怎麼辦?你說怎麼辦?」想到這裡,她的心更亂了。
「不會的,亞權什麼人都可以不要,絕不會不要你。」江子倩攬住她,輕輕拍著她的背脊。
闐言,她赫然抬起頭,望著母親。「媽,真的嗎?你真認為他不會不理我?」
「傻孩子,亞權怎會不理你呢?不過……」
「不過什麼?」盼凌認真地問。
「不過你得改掉自己的壞脾氣,讓他認為你長大了,亞權其實也一直對你有好感,只是以前你是他妹妹,他不敢逾越這個界線,可我想他心裡其實也不希望你是他的親妹妹。」江子倩和藹一笑。
「是嗎?」她斂下眼,心底又充滿了希望。
「當然是真的了。」江子倩安撫著她。
「那我會加油,媽……我一定會將亞權追到手。」她極有信心地說。
一聽她這麼說,江子倩眉間的皺痕更深了……這孩子還是沒聽懂,她要努力的不是追上亞權,而是讓亞權覺得她值得追呀!
唉,看來這孩子感情路多波折,她有得奮鬥了。不過,她也相信亞權,除非到了絕對的失望,他會一直等她才是。
第五章
經過一年的努力,亞權已得到所有股東與職員們的認同,再加上楊克帆有意卸下身上重擔,於是便趁此機會將總裁的棒子交給他。
一開始亞權堅決反對,想自己一年前接任「副總裁」的位子,完全是因為楊克帆所托,雖然已明白自己並非他的親生兒子,可是他一直以來還是喊楊克帆夫妻爸媽,畢竟養育恩情大於天,他不是個不懂盡孝的人。
但如今……一個連鎖飯店集團總裁,這教他怎能承擔得起?
又擔心旁人看他的眼光,心想一位罪大惡極的罪犯之子,如何能接管如此重要的職務,就怕會有耳語紛紛傳來,那會比凌遲之刑還要痛苦啊。
可楊克帆近兩年的身體的確大不如前,再加上董事會幾乎全投給亞權贊成票,讓他想拒絕都難。
於是他允諾楊克帆暫代總裁一職,等盼凌長大了,他會親手將經營權交到她手上。
可盼凌呢?這一年來並沒有多大長進。
她依舊是這麼叛逆、依舊是這麼不知輕重,依舊將他視為自己的所有物,這一切的一切讓亞權灰心喪志不已。
就在今天下班後,他正打算去PUB喝點小酒,卻看見一個女孩在街上幾近昏厥地靠在牆邊。
他二話不說地下了車,並堅持將她帶往醫院,看著她,不禁讓他想起盼凌,雖然盼凌長她幾歲,卻不及女孩成熟。
多希望盼凌也能像她一樣,既懂事又乖巧。
算他自私吧,為了忘掉盼凌在心中造成的影響,他決定追求那個女孩「藍妍」。
幾次見面,他瞭解那女孩心中一直擱著另一個男人,但是她卻將那份愛放在心中,完完全全貢獻出她的愛與全部。
從那之後,他放棄藉由她忘掉盼凌,倘若他忘不了,豈不是對這麼好的女孩造成另一種傷害?
因而他與藍妍成了無話不說的好友,她有任何需要,他都竭力幫忙。
尤其是她在傾盡全心為深愛的男人付出六年後,仍得不到該有的回報,心中的傷痛也唯有他能明白。那感覺就好像他為了一個女娃兒付出十八年的時間,小心翼翼保護著她、疼愛著她,甚至不小心愛上了她,可在她心中……他僅是供她予取予求的犯人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