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他年輕時也是好色荒唐,如今老了,不得已才從煙花之地退隱,但他可沒把孩子丟給年邁的父母,也沒把妻子給氣死。
「什麼偏見?王胖子對不起他的妻子,我扒走他的寶貝這是替天行道。」
「你、你強詞奪理,氣死我了。」喬典故氣得吹鬍子瞪眼睛,「你立刻把那些贓物給我拿出屋子,我不要再見到。」
他雖然諳扒竊之術,可是從不濫用,但他唯一的傳人卻跟他相反,老是逞能,自以為是在替天行道。
總要讓她踢到個鐵板,才會知道,他所立下的規矩都是有道理的。
喬而立嘻笑著,「好,等會我就把東西都拿去桃花樹下埋了。」
就怕有人肚子裡的酒蟲醒了,又偷偷摸摸的挖點不義之財出去買酒喔!
「東西埋了就算了,可是你絕對不能再做這種事。天下下平的事那麼多,你什麼都要管。管得了那麼多嗎?」
「爺爺,你這話就不對了,天下不平之事多如牛毛,遇到了當然要管,就算遇不到,我存心去找,總會找到的。」
「哪有人到處去找閒事來管的?」喬典故猛搖頭,「你還真以為懂些扒術,就天下無敵呀?還差得遠呢。」
「就算沒有天下無敵,也可以算是高手。」喬而立得意揚揚的說:「我出道至今,還沒遇過扒不到的東西。」
他一個巴掌往她後腦甩,「很了不起呀?須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這麼招搖,總有一天會出岔子的。」
「才不會。」她做了一個鬼臉,「我手腳俐落,誰逮得到我?」
「笨丫頭。」他嘀咕著,伸手搔搔頭,「沒給你受些教訓,真是不知死活。」一搔頭,他倏地停住動作,抓下了一個花冠,「這是什麼東西?」
喬而立噗哧一笑,「這是我昨天編的花冠。」
「怎麼會在我頭上?」喬典故一個狐疑,隨即明白,「臭丫頭,這樣捉弄你爺爺。」
他這個孫女的確青出於藍,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在他身上做手腳,還真是天生當扒手的料呀。
他頭上戴了這麼一個花冠,難怪酒館裡的酒友,個個看見他都捧腹大笑,還壞心的不告訴他,任他這樣四處晃蕩,給所有人看笑話。
他還不知道自己臉上被畫得多精彩,否則他就會偷偷的對孫女甘拜下風了。
「爺爺,你神扒這頭銜,該讓給我了吧。」
「好呀,讓給你呀。我是神扒,你也是神爬,只是你是在地上爬來爬去的爬!」
她忍不住哈哈笑道:「我又不是烏龜,怎麼會在地上爬?」
「不會呀?來,爺爺教你。」於是他縮著脖子,手腳做出笨拙滑動的樣子,惹得她哈哈大笑。
「爺爺,你學得真像,莫非你是老烏龜,嘻嘻。」
「是呀,我是老烏龜,你是小烏龜,一起來爬吧。」
於是一場口角消弭於無形。
雖然祖孫兩個老愛吵嘴,逗氣,死丫頭、臭老頭的亂叫一通,但是感情卻是非常深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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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
富麗、雄偉的大屋,金碧輝煌的琉璃瓦,在在都是富貴與權勢的象徵。
它經歷了許多歲月季節的輪替,看盡了宮中帝王登基的歡慶,也體會過帝王遜位時的惆悵。它歎遍宮中所有的傳聞醜事,也哭過爭權奪利時的邪惡。不管經過多少朝,改過多少代,相同的事情總是不斷的在上演,成者為王,敗者為寇的感慨,都在它無言的注視中。
剛登基的年輕皇帝也非特例,能脫穎而出坐上龍位,他的雙手或多或少沾著血。
不同的是他是為了自保,而不是覬覦。
當他是太子的時候,有太子的煩惱,現在他登基為帝了,那些煩惱不但增加,而且更加致命了。
如果他再無法在祭天之前,找到失蹤的玉璽,那麼他的皇位就岌岌可危。
像金龍王朝這樣歷史悠久的古國,最重視的就是正統。
他沒有玉璽就接位,如此名不正言不順,將被視為謀篡,不但皇位不保,就連性命都有危險。
藺衛裘眉頭深鎖,長長的歎了一口,「南齊,我是百般不願拖你下水,如今卻是無計可施,不得已一定要你相助。」
南齊是他的親弟弟,在充滿鬥爭的宮廷裡,他們手足之情深厚,任何人都無法撼動他們對彼此的信任,是相當可貴而且值得珍惜的。
畢竟他們一起經歷許多風雨,互相扶持著在皇室的爭鬥之中存活,這種情誼是一般人無法比擬的。
「哥,你這麼說就是不把我當兄弟了。」藺南齊的聲音冷淡,瞧不出喜怒,「這事非同小可,你怎麼能瞞我這麼久?」
藺衛裘苦笑,「我本以為很快就能找回來的。」
當日先皇西巡時急病身亡,為了不使國內人心動盪、外邦趁機入侵,隨巡的南王藺南齊當機立斷,隱瞞了天子駕崩的消息,繼續西巡,直到回宮後才舉喪。
手握兵權的他發揮影響力,遵循遺詔助皇太子登基為帝,並且由平西王代授玉璽給新皇。
只是沒想到由平西王手中接過的玉璽是假的,且當時沒有任何人知道。等到藺衛裘為了祭天,準備將玉璽先行奉香時,才發現有異。
「哥。」藺南齊道:「除了我之外,這事絕不能有第三個人知道。」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險。
「唉!我知道的。但是你單槍匹馬的,我放心不不。朝中大臣都是先皇舊臣,雖然忠心有餘,但全都死守舊制,絕不能讓他們知曉。還好安康將軍宣懷秀可以信任,他又是你的至交好友,我準備讓他幫你。」
藺南齊點頭同意,「而且懷秀精明果決、忠心耿耿,的確是個合適的人選。」
「皇叔這招斧底抽薪實在太狠了,如果我擋不了他,恐怕就成了金龍王朝有史以來在位最短的皇帝。」父皇怕他無法順利登基,於是將遺詔和玉璽分別交給最信任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