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左右為難,星風卻像是毫無所覺似的,突地開了金口——
「其他的人呢?」
星風的話讓柳飄飄猛地想到一事,連忙插嘴,「是啊!其他人呢?雪雨呢?二師兄見過她沒?」
真糟,她怎會忘了這檔子事呢?
「她說她能解赤蠍熾的毒,她答應我,說要幫我解二師兄身上的奇毒,二師兄見過她了沒?」她急問道。
「小姐請放心。」延壽目不斜視,代主回答道:「雪雨姑娘幫爺診治過了。」
「然後呢?」她屏息。
「雖然有六爺在,莊裡不乏各種珍貴的藥材,可雪雨姑娘核對藥單後說尚欠一味藥,不久前已經出發去尋藥。」延壽答道。
「意思是……她真的能解二師兄身上的毒了?」她驚喜。
見她喜形於色,容飛羽笑歎,「若非親眼所見,二師兄真要擔心,你果真是為了二師兄身上的毒,或是為了幫莊裡找幫手,將自己的終身大事拿來作為交換條件。」
驚喜的表情僵硬了半分,柳飄飄想說點什麼來帶過這話題,可偏生星風像是專跟她作對似的,不但扣著她讓她用羞人的樣子說話,平日難得主動開口的人竟在這時接了話——
「我們確實是……」
「我們確實是真心相愛!」
在她強而有力的截去話語後,場面有一瞬間的僵凝……
星風無語,那一雙寒星也似的烏瞳直勾勾的看向她,她則大眼用力的看回去。
其實,這時的柳飄飄已經是頭皮發麻,心底也猛打哆嗦,但正所謂一不做、二不休,都到這田地了,她怎能在這時前功盡棄?
被箝制住的身子反力道的直撲向他,一把摀住他的嘴,杜絕他翻供的可能性後,無視於延壽的目瞪口呆,她用著教自己起惡寒的甜蜜口吻,繼續她強而有力的示愛宣言——
「星風他愛著我,就像我那麼的愛他,我們彼此真心相愛,怎麼也無法離開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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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二度呈現奇怪的靜默……
不同於容飛羽的不動如山,延壽的表情極其怪異。
他並不想這樣,若是能有選擇,他多希望能像他主子一樣,也能面無表情的面對眼前的一切。
可惜他不行,畢竟是太年輕了,對於柳飄飄大膽又豪放的言論與行動,因為已經超出他能理解的範圍,害他猛一下地完全破功,年輕的臉龐無法維持平日那種故作老成的死人臉。
而且破功也就算了,他那呆滯的樣子還不是目瞪口呆可以形容,真的只能說是一種極其怪異的表情。
「那個……」清了清喉嚨,柳飄飄繼續視而不見延壽的怪表情,維持她「甜蜜」的口吻打商量道:「二師兄,我跟星風有些悄悄話要說,可以給我們一點獨處的時間嗎?」
容飛羽是個知情識趣的人,因為太過「知情識趣」,為了不打擾「小倆口」的獨處,他自然是配合。
但也不是全無條件。
「這次二師兄雖允了你,可那是因為情況特殊,能讓你用照顧未婚夫的身份留下,可女孩兒家,為免日後有什麼耳語傳出,在婚禮前該守的禮也得守住,知道嗎?」二師兄的身份讓容飛羽不得不叮嚀。
既然他都開了口,柳飄飄豈有不從的道理?
一聲「是」應得中氣十足,然後屏息等啊等,最後總算的總算,大門開了又被掩上,教她又敬又愛的二師兄在延壽的護持下,慢動作中總算是離開了。
忍不住的鬆了一口氣,太放鬆的結果,害她一度忘了現實,其實真正的考驗該是這時候才開始。
慢了兩拍,可是在那對玄冰烏瞳的注視下,最終她還是回歸到現實面。
沒了方纔的氣勢,一雙水汪汪的大眼兒心虛的看向那雙冰瞳的主人,也就是被她捂著嘴的男人。
她乾笑,僵硬中,慢慢、慢慢的縮回手,繼續乾笑。
糟!剛剛對著二師兄把話講得漂亮,但現在她是要怎麼圓回來?
或者是說,她該用什麼方式,好讓星風配合她的漂亮話,不教她讓二師兄對她失望?
相對她乾笑下的苦惱,星風冷眼等待的樣子倒顯得好整以暇了。
「那個……你覺得怎麼樣了?」想了半天,她還是決定先從比較保險的話題,也就是從關心他的身體狀況這一點來切入。
「沒事。」言簡意賅。
語調平靜?
秀眉微蹙,有些些的納悶了。
難不成他沒聽見她方才對二師兄信口雌黃的胡謅嗎?
柳飄飄感到狐疑,但又不敢拿自己的運氣來賭。
「真的嗎?如果有哪裡不舒服,你不要悶著不說喔!畢竟你都吐血了,雖然雪雨說沒事,但有事沒事,這讓專門的大夫仔細診治一番不是讓人比較踏實嗎?」原本只是找話題一樣的隨口問,但問到後來,她是真的有點擔心,擔心他逞強,擔心他其實哪裡感到不舒服又不說。
「我四師兄的醫術是公認的高明,我讓人請四師兄過來一趟,你說好不好?」她徵求他的意見。
「不用,我沒事。」這回好一點,多了三個字。
她仔細觀望他的氣色,發現沒有想像中的氣虛與蒼白,加上他那篤定的模樣,教她心裡跟著踏實了一些。
但這下倒慘,因為他的身體要是無恙,安全的話題用完了,她該說點什麼?
「那個……」她支吾其辭,少了安全的話題,面對正題時,她真不知道要從哪裡開始。
啊!想到一個!
「你一定要這種姿勢跟我說話嗎?」她皺眉,總結出腦袋打結的主因。
再怎麼說她也還是個純情的小姑娘,要她賴坐在一個男人的身上,用這樣的姿勢講話,莫怪她的腦袋要打結了。
她自以為找到了主因,但他理也不理她,維持原表情姿勢,直勾勾的繼續看著她。
四目依舊交接著,她回看著他,看著看著後開始有些著惱,但拒絕承認是老羞成怒,實在是他那不配合的樣子,教她沒好氣起來,總覺得自己是在對著一尊大木頭說話似的,真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