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曼騫邊說,邊掩著嘴笑,那模樣煞是可愛。
寇哲維就喜歡看她笑的樣子,簡直美麗得像天使,見到純潔善良的她,就像遇上了仙界謫降的安琪兒。
她的笑容比美仙丹妙藥,融得掉俗塵瑣事,只要看著她、聽她說話,他便能感受滿溢的幸福。
「我想問——你有其他的姐妹嗎?你說,你父母很晚才生下你?」
「是啊。」方曼騫點點頭。「我也曾經跟你有過相同的懷疑,可是,我母親不容我多問,她很費心,花了好大力氣才養大我,照理,我確實是她惟一的孩子。」
「嗯。這樣……」寇哲維沉吟,腦中映影他調出來的戶籍資料。
父親五十,母親四十五歲——如此高齡生養孩子確實不太多。
「寇先生,你不是要來幫我『考前大猜題』嗎?」她掛心的惟有專訪一件事。
「是啊!那我們開始吧!記得喔,採訪那天別遲到。」
他像老師叮嚀要出場比賽的學生。「還有,我給你的資料報表都要逐一閱讀,翟先生很沒耐心,如果你問了他覺得你該做功課的問題,氣氛會很糟喔。」
「知道了,我會讀得很熟的。萬一,真被他問倒,該怎麼轉呢?」
「虛心承認自己駑鈍吧?」寇哲維聳肩。「沒辦法,能力強的超人對『笨』的忍耐度很低。」
她一陣寒顫,又想起翟昊暉那張非常英俊好看,卻叫人很想丟進微波爐去解凍的冰臉!
哎,為了生存,不得不向惡勢力低頭啊!再有千百個不願意,她還是得硬著頭皮去面對方曼騫皺著眉,心裡頭歎息復歎息。
☆☆☆
赴約的這天,終於來了。
帶著全套齊備的採訪工具,方曼騫瑞著忐忑不安的心,來到「昊鍇證券」大樓前。
深深吸進一口氣,她再度檢查該帶的東西——小型錄音機、筆記本、相機、筆……早就反覆看過幾百次了。
哎,不過是個訪問而已嘛!幹啥緊張得活像押赴刑場似的。
方曼騫甩甩頭,從手袋裡拿出醒腦藥油在鼻間抹了抹,刺激的薄荷味道總算令她冷靜,邁開自信步伐往大堂接待櫃檯走去。
「您好,我是『錢鋒雜誌』的方曼騫,約好翟昊暉董事長做採訪的。」
「喔,董事長秘書交待過了。」櫃檯小姐和藹地給與指示。「方小姐,請你往最左邊的直達電梯上去,董事長已經在會議室等你了。」
「直達電梯?」方曼騫心中陡然一震,脫口問道:「那不是董事長專用的嗎?」
「呵,方小姐,你問的問題還真有趣。」櫃檯小姐丟出一個詭譎笑容,別有深意。
「那是翟董事長的特別禮遇啊,方小姐,請你接受我們董事長的好意,不然,董事長怪罪下來,我們下面的人也擔不了喔。方小姐,你還是什麼都先別問,麻煩你快上去,我們翟先生最討厭人家遲到了。」
「……喔,我瞭解。謝謝你。」她二話不說直往電梯方向移步。
在電梯裡,她還想不明白,只是隨口提出疑惑而已,那名櫃檯接待幹嗎答得曖曖昧昧?
難道她不是來做專題訪問的嗎?
想著,方曼騫又緊張了起來,儘管在出發前,各部門同事都一再給自己加油打氣。
這趟得來不易的專訪,對社裡、對個人都是一大前進,能意外撿到這麼好的機會,除了擺脫被開除去飯碗的噩夢,在甄總編面前爭口氣之外,往後在經貿財經的路上跑,也沒人敢看輕她了。
然而,一想到要和那邪魅冷僻的怪男人單獨面對面,方曼騫怎麼也無法放鬆,像被吊懸在不見底的深淵上,每一個細胞都惶惶然,絲毫不能安靜……
叮——
混亂思緒尚未理清,電梯門已經開了。
「你來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方曼騫四處探尋聲音的來源。「是翟董事長嗎?」
第五章
「啊——你?你想做什麼?放開我!」
什麼都還沒看清楚,方曼騫霍地被鎖人堅固結實的胸懷裡。
「你果然是不怕死啊?還真的來赴約了?」
「翟——翟昊暉!放開我!」她的臉在壓制之下,緊緊貼在他胸口,那雙強健有力的手臂箍得她呼吸困難……
「小聲點,這裡只有我在,喊得再大聲也沒人知道,何苦白浪費力氣?」
他緩緩鬆開緊箍的臂膀,將她反轉身,勾勒她雪白頸項。「你是什麼底,別人或許不知道,我可清楚得很……不必裝出聖女般的貞烈!」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掙扎扭轉身體。「不要這樣!放開!」
「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不必再假了。」翟昊暉邊說,邊用唇輕咬她耳廓。「記得嗎?有幾次,我們在你的店裡喝酒,喝到微醺高興,不,應該說——酒後亂性,差點兒我們就做了……呵,你還說,要比比看,看是我厲害,還是你那日本男朋友厲害……」
「不不不!胡攪半天,你仍沒搞清楚,我是方曼騫,是雜誌社的採訪記者!我不是那個……開咖啡廳的小秋啊!」她焦急否認,拚命想逃脫他的魔挲。
「求你放開!拜託,求求你什麼訪問我也不想做了!放我走……」
「心虛了啊?」翟昊暉冷笑地撫摸她寒涼雪膚。「怪哩,怎麼在我面前,你永遠像是小鹿斑比的膽怯驚惶,跟寇哲維在一起的時候,你就春風滿面,笑臉盈盈?那天,你們在加州餐廳打情罵俏,那狐媚妖嬈的德性,跟小秋簡直一模一樣……」
「啊?你看到我們了?原來那天你也在附近?」她訝異不已,那餐廳離公司很遠,怎麼還會被看見?然而,就算他看到了,又如何呢?
就算看見,她跟寇哲維也僅是聊天聊得很愉快而已嘛!
他憑什麼借這個題來發揮?
「可是,我們只是去吃飯,討論今天的採訪內容而已——我……我們什麼也沒做。你不要亂栽贓!」
「慌了?知道怕了?你們的曖昧,我可看得夠清楚明白。」他忿恨地咬唇,一想到他所看到——兩人隔著桌子,深情凝視的模樣,莫名的仇意隨怒火亂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