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舒美霞這個人,他和另外三人惟一的認知是她是時雨的生母。
除此之外……一無所知。
程叔瞥向歐陽霸天的方向,以眼神向主子請示,只見歐陽霸天搖了搖頭,表示時機未到。
最後,程叔如是說道——
「我只能說……舒夫人背後的勢力,橫跨黑白兩道,再多的,就不再談了。」
第九章
當區蝶衣悠悠轉醒時,早已夜幕低垂,小窗口透進一小方格的光亮,正好照在她的臉上,或許,這就是她醒來的原因。
她的身子既酸又疼,後腦勺還隱隱傳來刺痛。
對了,她本來是要去郵局寄信的,但當她經過一條小巷口時,卻忽然被人扯進那條小巷裡,接下來,她只知道自己眼前一花,再醒來時,人就已經在這裡了。
冰冰涼涼的水泥地,躺起來非常不舒服,區蝶衣想爬起身,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再試著動動手腳,既刺又麻的感覺,就從腕際和腳踝處傳來。
看樣子,她已經被綁上好一陣子,綁到她的手腳都已經麻痺了。
她又努力地試了幾次,好不容易才坐起身。但這已經到了她的極限,她再也沒有力氣繼續嘗試。
區蝶衣打量著自己所在的環境,在光線所及的範圍內,她看到的是一間空蕩蕩的水泥斗室。牆角好似還堆疊了些什麼,但區蝶衣卻沒辦法再前進查看。
嘴巴好幹,她好想喝水。但她甚至連召嚥口水都做不到,因為她的嘴巴被綁上一條布巾,別說是吞嚥口水了,就連合上嘴,都成了不可能的任務。
「你醒來了啊!」
隨著女聲的響起,陰暗的斗室,也瞬間大放光明。
區蝶衣努力轉過身子,想看清來人是誰。驀地,一張僅有一面之緣的嬌顏,躍進區蝶衣眼中。
是她!那次宴會上最後接觸的女子。是了,浩天曾經說過,她就是他去參加那場宴會的目的。
「非常抱歉用這種方式請你過來,但如果我不這麼做,歐陽浩天一定不肯乖乖聽話的。你也知道他那個人,有多難說服。」
田小潔用著好抱歉、好抱歉的表情,說出無情的話。
「誰教你的未婚夫這麼不知好歹,我叫他不要再調查了,但他就是不肯聽話。可是,我也不能再放縱他,繼續為所欲為,所以我才把你給『請』了過來,如果他想把你領回家,就要用他手上的證據,來交換你。」
「嗚……嗚……」區蝶衣想要開口說話,但布巾的阻隔,她根本連一個完整的字,都吐不出來。
看著區蝶衣狼狽的模樣,教田小潔開心極了,她甜笑著說道:
「你想說話啊?那就說啊!我洗耳恭聽。」
「嗚……嗚……嗚……」區蝶衣杏眼圓瞪,這女人在開什麼玩笑,她的嘴被堵著,要怎麼說話啊?!
因為區蝶衣可笑的模樣,田小潔又咯咯嬌笑著,但那笑聲聽在區蝶衣耳中,卻刺耳得比殺雞聲,好不到哪兒去。
「哎呀呀!看我這主人有多糊塗,居然都忘了你嘴裡還有東西呢!」
說著,田小潔這才扯下區蝶衣口中的布巾,還她說話的能力。
「咳咳咳——」太久沒有開口,再加上嘴巴一直半張著,讓區蝶衣吃進了不少灰塵,她正想說話,卻先咳得一陣驚天動地。
「你口渴啦?要不要喝點水啊?」標準的黃鼠狼給雞拜年,田小潔向門外守門的人喊了聲,不一會兒功夫,一名大漢就提了一桶水進來。
區蝶衣瞪著那水桶,卻只能難受地咳喘著,再說,手腳沒有一併恢復自由,她根本就無路可逃。「來來來!我親自倒水給你喝。」
田小潔的話還沒說完,一大片的水,就直直向區蝶衣襲來。
下一秒,區蝶衣就從渴死的邊緣,爬升到落湯雞的層次。
「咳咳咳——」
這回,她不是因為吃了灰沙咳嗽,而是被大量的水,給嗆得喘不過氣。
「區小姐,你口還渴嗎?要不要再喝一點水啊?」田小潔故做親切地問道。做勢又要讓那大漢再提一桶水來。
每回自己都在歐陽浩天面前吃癟,現在逮到了機會,整整歐陽浩天的未婚妻,似乎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不、不用了……咳咳——」區蝶衣覺得,眼前這女人好像以整她為樂,她越痛苦,那女人就越快樂。
天啊!她不會是遇上一個變態吧?!
區蝶衣不由得在心底暗暗哀嚎了起來,她突然覺得自己的未來,似乎已變得非常慘澹,只希望,她撐得到浩天來救她……
翌日
歐陽浩天按照約定,獨自來到一間廢棄的倉庫。
「咯噠!咯噠!咯噠……」
他的腳步聲迴盪在空曠的倉庫裡,除此之外,悄然無聲。
「田小潔,我已經來赴約了,你出來——」歐陽浩天喊道,卻沒有人回應他。
「田小潔,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出來!我們一次說清楚!」歐陽浩天的耐性一向不錯,但現在,他覺得自己的耐性被磨盡了。
從確定區蝶衣被抓走的那一刻,他的耐性就被一點一滴地消磨掉,直到現在,終於告罄。
「哎呀呀!我們的歐陽大律師怎麼一點耐性都沒有?」
田小潔緩緩踱出來,她身後還跟了幾個大漢,其中一個大漢正抓著區蝶衣。
區蝶衣看起來狼狽極了,身上的衣服還被扯破一角,歐陽浩天注意到那破損的缺口形狀,就跟昨天送到老宅裡的布料形狀,是一模一樣的。
除此之外,區蝶衣身上的衣著完好,只是看起來髒污了些,彷彿曾經在地上翻滾過好幾圈似的。
不但短髮亂成一團,手肘與腕際都有擦破皮,就連她粉嫩的臉頰,也出現了不正常的紅暈。
歐陽浩天越看越心疼,為什麼才一夜而已,她就搞成了這模樣?!
他並不曉得,雖然區蝶衣表面上似乎沒受什麼傷,但她其實被田小潔折磨了一整夜,一整晚下來,區蝶衣幾乎都是濕淋淋的。
而現在的區蝶衣,就覺得整個人昏昏沉沉地,彷彿發了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