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烈,你是屠家的人沒錯吧?你就是「那個」屠家的人對吧?」男人放下水杯,急吼吼地問道。「啊——」
正當歐陽烈準備再開口時,一個尖叫聲忽地響起。
「孅孅?」
歐陽烈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他立即回過頭,就見到任孅孅半個身子露出寢室的房門外,她抖顫著身子,纖白的小手緊緊抓住門柱,以免自己會軟倒在地。
「孅孅,怎麼了?」歐陽烈走向任孅孅,關心地問道。
「那個男人……那個男人……」歐陽烈一走到任孅孅跟前,任孅孅便立刻縮進他的懷裡,她伸出顫抖不已的手,指向屋裡的第三個人。
「他、他就是那個開槍的男人……」任孅孅著實嚇壞了,為什麼那男人會出現在這裡?
「開槍的男人?」歐陽烈回頭,拋給男人一個疑惑的眼神。
「這女人果然在歐陽家的保護下。」男人挑起一眉,但語氣卻像是鬆了口氣。
「采風,解釋清楚。」歐陽烈安撫著懷中不住顫抖的小人兒。「孅孅,你不要害怕,他叫歐陽采風,是我的兄弟,他不會傷害你的。」
「你的兄弟?」聞言,任孅孅微微抬起頭,再度鼓起勇氣看向那個被稱做「歐陽采風」的男人。任孅孅心想,許是自己看錯了,畢竟,這一個月以來,除了歐陽烈以外,她幾乎沒有見過其他人。
但當她再次看向那男人時,任孅孅很肯定自己沒有認錯人,那雙眼或許不像初見時冰冷,可是,她絕對不會錯認這雙眼的。
「烈大哥,我沒有認錯人!真的是這個男人,就是他!那個晚上,我就是親眼看到他開槍殺人的!」任孅孅尖叫著,害怕歐陽烈不相信她的話。
「眼力不錯。」歐陽采風冷冷說道。讓人聽不出他說這話有何用意。
「采風!」歐陽烈真是受夠了這兩人,一個語焉不詳,一個只會拚命說對方是兇手,到底有誰能把話說清楚啊?!
剛剛……孅孅說采風就是那一夜開槍殺人的人,難道采風已經……
「那個人沒有死。」察覺歐陽烈詢問的目光,歐陽采風淡淡開口道:「那個人對我還有用處,所以我不可能讓他死的。當時,這女的正巧闖了進來,還看到了一切,不得已,只能暫時假裝追捕她。」
「沒、沒死?」聽到這裡,任孅孅總算抬起頭了。難道他打從一開始就不打算殺人嗎?
「拜你所賜,那個人差點真的死了。」歐陽采風毫不在意地吐出傷人的話。他計劃了這麼久,居然險些毀在一個路人甲手上,教他怎麼不慪。
「嗚……」被歐陽采風一瞪,任孅孅馬上又縮回歐陽烈的懷裡。那個人真的是烈大哥的兄弟嗎?為什麼他完全不像烈大哥這麼和善?
「采風,別再嚇她了。」歐陽烈不贊同地看著歐陽采風。「孅孅,你先進寢室待著,我和他還有一些事情要談。」
「喔。」能夠遠離那個可怕的男人,任纖蛾當然很樂意,她立即躲進寢室,還迅速合上房門。
確定任孅孅不會再出來後,歐陽烈這才走到歐陽采風身邊。
「說吧!你來找我有什麼事。」總不會是為了來嚇孅孅的吧!歐陽烈沒好氣地想著。自從采風開始他的臥底工作後,他們幾個兄弟就幾乎沒再見過面,這回他出現,想必有重要的事情。
否則,以采風這小子的個性,恐怕在事情結束之前,他都不可能再與任何歐陽家的人見面,以免打草驚蛇。
「第一件事,就是為了確定那女人在哪裡,現在我確定她是被你保護著。」歐陽采風瞥了眼那扇緊緊合上的門,緩緩說道。
「她有名字的——任孅孅,你不要那女人、那女人的叫她。」歐陽烈瞪了他一眼,有點不高興任孅孅被人這麼喚著。
「這麼寶貝?」歐陽采風挑起一眉,聲音裡帶著笑意。「她睡在你房裡,難道你們已經……」
「把你腦子裡的東西給我清乾淨,我們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歐陽烈板起撲克牌臉,試圖喝退歐陽采風。
「不是就不是,何必這麼凶?」歐陽采風擺擺手,看似放棄追問,但臉上的表情可就不是那麼一回事。
「那晚我本來就安排好了人手,只要我開完槍,再跟那票小混混離開,自然就會有人接手把那男人帶走,但那女人——任孅孅的出現,差點壞了我的計劃,幸好那男人還算命大,總算被救回來,只是卻換成必須再把任孅孅解決掉。
整個越天組都在追查任孅孅的下落,但聽說一個月前,她被兩個老人救走後,從此失去下落,越天組動用了所有的資源,卻無法查出那兩個老人的身份,只知道他們最後好像進了陽明山的一棟豪宅。
所以我就猜想,也許是歐陽家的人正好插了手,沒想到人還真在你的手上。」
歐陽采風把前因後果交代了下,歐陽烈這才確定任孅孅的確惹上不得了的人,一個勢力龐大的黑道組織——越天組。
傳說,越天組的老大姓時,除此之外,這個組織是怎麼崛起、越天組背後究竟有多大的勢力,一切成謎。
「阿烈,你應該曉得我為什麼要潛入越天組吧?」歐陽采風問道。問歸問,但歐陽采風其實很清楚,歐陽烈絕對知道他的目的為何。
「你家的滅門血案是越天組干的?」這是歐陽采風行動的惟一理由。同是滅門血案的倖存者,歐陽烈很能理解他的復仇之心。
甚至可以說,這二十年來,歐陽采風就是為了復仇而活在世界上。
「還包括屠家的。」歐陽采風淡淡說道。像在平靜的湖心投入一顆巨石。
倏地,歐陽烈的臉色丕變。
「難道你從沒有懷疑過,我們兩家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被滅,而且,事後同樣都找不出任何證據、找不到任何兇手,甚至連動機,都沒公開過……我家被說成是瓦斯氣爆,屠家則是全家死於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