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孅孅不認得他,她幾乎是立時豎起警戒,但歐陽烈卻滿不在乎地降下車窗。
「烈老闆,沒事吧?」男子問道。他的身份正是迅雷保全的保鑣,也是這次奉命隨行的保鑣之下由於歐陽烈突然把車停到路旁,因此由他前來關心狀況。
「沒事。」歐陽烈把人打發走,這才又回頭看向一臉戒備的小人兒。
「孅孅,不必緊張,他是我們的保鑣。」
任孅孅注意到,歐陽烈用了「我們」這個字眼,感覺上,他似乎已漸漸把她納入他的生活圈中。任孅孅有絲小小的竊喜,但她可沒忘記先前的事情。
「你的回答呢?」他好不容易要開口了,她可不能讓他這麼打混過去。
「回答?」歐陽烈一臉茫然,好像真的不知道該回答什麼。
「你這個賴皮鬼!」任孅孅忍不住哇哇大叫:「我不要喜歡你了啦!哪有人這樣的,就只會佔人家便宜,人家每晚都被你抱著睡覺,清白都睡沒了,現在只要你說一句喜歡都不願意——」
「喂喂喂……」歐陽烈突然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到底誰才是每晚非要抱著對方才睡得著的人啊?!如果要喊冤的話,應該是由他來喊吧?
不過,現在他可總算聽懂她到底在嚕什麼了。
「隨便你怎麼冤枉我都行,但是,就是不准說不再喜歡我!」
孅孅說到底,歐陽烈還是只聽進這一句。
「我哪有冤枉你?!」任孅孅才不管他呢!被歐陽烈寵久了,她早就忘了最初害怕他的心情,還真當歐陽烈是只紙老虎。
殊不知,這世界上可沒幾個人,敢這麼對歐陽家的男人說話。
自己有床不睡,卻偏偏爬到我床上,到底是誰佔了誰的便宜?你的清白一直好好的在你身上,何時睡沒了?」淡淡地發言,歐陽烈不免說得有些氣悶。
對一個身體、心理都絕對健全的大男人而言,每晚溫香暖玉在懷,卻碰都碰不得的心情,可是很難熬的。
被他這麼一說,任孅孅想不臉紅都難。
「那、那是因為……人家會怕嘛!」是自己理虧,任孅孅說話的聲音自然小了不少,說來歐陽烈實在是個紳士,自己就睡在他的床上,但他卻能謹守禮教,反倒是她自己,似乎每晚都會自動滾進他的懷裡……
這麼算來,還是她佔了便宜 ?
「不說這個了啦!誰教你這麼討厭,連句喜歡人家都不說。」任孅孅決定轉移注意力,又把話繞回了最初的話題上。
「喜、喜歡?」聞言,歐陽烈的臉色有些變了,要他說這兩個字,還不如直接要了他的命比較快。「說嘛——說你喜歡我啦——」難得地向歐陽烈撒著嬌,事到如今,任孅孅已經無法去強求過程有多浪漫,反正,喜歡上這根大木頭,就注定了與浪漫無緣,現在,她覺得只要能得到結果就好。
「我們該繼續上路了,不能再耽擱時間。」說著,歐陽烈重新把車子開上路,把任孅孅的抗議聲拋諸腦後。
「歐陽烈——」
一路上打打鬧鬧,結果等他們到達任孅孅的老家時,已將近夕陽西下了。
任孅孅的老家,在一個南部的小鎮上,像這樣的小鎮,只要有外地人進入,消息馬上就會傳遍整個小鎮。
因此,當車子才開到任家的家門外,任氏大家長已率著一票,身著武服的子弟兵,在門口擺出龍門陣。
「糟糕,我居然忘了……」任孅孅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陣仗,這才想起,昨晚她曾打過電話回家,表示自己要返家探望一趟。
帶朋友回家不打緊,但如果是帶男朋友回家的話……那就可能會有些麻煩了。
太久沒有回家,任孅孅幾乎忘了,身為武術道館館主的父親,在發現她竟帶著一個男人回家後,將會有多麼的大驚小怪了。
她是任家惟一的女兒,雖然底下還有一個小她五歲的弟弟,但從小父親就疼她疼得不得了,因為怕她吃苦,所以父親沒讓她習武。不過,任孅孅也沒因此被街坊的壞孩子欺負過。
畢竟,膽敢欺負她的壞孩子,就等著被武館裡的師兄弟們好好「照顧」了。
任孅孅幾乎可以說是,被整個武館裡的人捧在手心呵護的小公主。現在小公主突然帶了個男朋友回來,她已經可以想見,等一下可能會發生的場面了。
有一瞬間,任孅孅好想告訴歐陽烈我們回去吧!
因為,任孅孅實在不想看到,歐陽烈被師兄弟們聯手痛宰的模樣。
「下車吧!」見任孅孅遲遲不下車,歐陽烈以為她最近鄉情怯。
「好。」事到如今,她也只能硬著頭皮下車了。
「伯父您好。」歐陽烈率先下車,面對這樣的陣仗,他的反應相當平淡,因為根據日前回報的資料,他早就知道任家是開武館的。
「你是誰?!」沒料到會有個男人下車,任父的眉頭忍不住高高聳起。
「爸,他是我的男朋友啦!」任孅孅快步走到歐陽烈身邊,就怕慢了一步,歐陽烈會慘遭父親的「毒手」。
「男朋友?!」這下子不只是任父,連同所有的師兄弟,全都不可置信地張大了嘴。他們的小公主帶男朋友回來?!現在是什麼情形啊?!
「孅孅,過來,給爸爸好好看一下。」任父嘴上說著,但心裡其實是不想讓自家女兒,離那個陌生男人太近。
女兒帶了個男朋友回來,任父的心情,就像女兒突然被別人搶走了般。
「喔。」任孅孅看了看歐陽烈,這才不甘不願地拖著腳步走向父親。
任孅孅才走了幾步,忽地,她的身體晃了晃,接著,鮮血從她的背部湧出。
「孅孅——」歐陽烈大吼一聲,立刻衝向前去,他伸出雙手,想接住她,但手臂傳來一陣熱麻的痛楚,使他的動作慢了一拍。
任孅孅在他的眼前摔倒在地,頓時,所有人都慌了,沒有人知道她為什麼會突然跌倒——直到他們看到她背部不斷湧出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