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孅孅雖然沒開口,但歐陽烈的每一個表情,她都細細收入眼中,見歐陽烈皺起眉頭,她沒再不著邊際地問他——你還好吧?你怎麼了?
因為任孅孅突然發覺,不管自己再怎麼詢問,他都不可能清楚地告訴她原因。
歐陽烈太保護她了,更不會希望自己也捲入他的苦惱之中,因此,她只是主動與他雙掌交握,她收緊了手,以行動證明,自己會在一旁支持他。
無法幫助他也無妨,但至少……她不想成為他的累贅。
手上傳來的壓力,讓歐陽烈回過神,他注意到那只反握住他的小手,雖然她什麼也沒說,但他知道她正以她自己的方式來鼓勵他。
暖暖的感覺,盈滿了歐陽烈的心頭,而他內心深處一直空虛著的那塊角落,似乎也被悄悄地填補起來,他的心,再也不會空蕩蕩地……
挑了個陽光燦爛的週末,歐陽烈親自駕車,帶著任孅孅回南部的老家。
一路上,任孅孅像只興奮的小麻雀,嘰嘰喳喳地不停講話,談她成長的地方、談她的家人們、談她童年的趣事。
歐陽烈的童年,終結在他八歲時的那場大火。而後,被歐陽霸天收養後,他生活的重心,全放在如何讓自己變強——
不只是肉體上的力量,更包括智慧的增進。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苦苦壓抑自己、逼迫自己成長。
因此,雖然對這話題插不上話,但他仍專心地傾聽著,他用這個方式來彌補自己早夭的童年。孅孅說了好長一段時間的話,任孅孅難免有此日干舌燥,她打開未開封的罐裝水,解解渴。這也是歐陽烈準備的,他只讓她喝末開封的罐裝飲料,以免飲料裡被人下了藥,雖然任孅孅覺得他多慮了,但仍是聽話地不想讓他多加擔心。
許久沒出過門,讓她對街上的一切,甚至是行人都很好奇,難得出一趟門,她不希望因為一點小事,使得他們這次出遊留下不好的回憶。
「烈大哥,我們就這樣出來……真的可以嗎?」開心歸開心,但離開了一直保護自己安全的庇護所,任孅孅對現況還是不免有幾分憂慮。
「不必擔心,雖然你看不到,但我們附近仍然有人在監視現況。」
這也是歐陽烈敢大膽把她帶出門的理由,他們週遭有一整個小組,正在保護著他倆,即使他暫時離開,也不必擔心任孅孅會被越天組的人帶走。
對於這次出遊,歐陽烈已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他們會行經的路線,皆下了重重安全戒備,務求平安第一。
「你就安心的玩吧!」歐陽烈對她保證,其他的事,他會擔著。
「嗯。」任孅孅點頭,對歐陽烈只有全然的信任。如果是這個男人的話,即使要她把性命交到他手上,她也不會猶豫的。
因為,他是這麼的全心呵護她。
他不是整天把情啊愛的掛在嘴上的人,更不會對她說出什麼噁心巴拉的情話,但他卻會用不顯見的溫柔,細細保護她。
像現在,她就可以放心地在陽光底下歡笑,不再像前些日子,即使待在人群之中,她也是不斷地擔心受怕。
因為,他已經為她打點好了一切,就像他所說的,她只要安心地玩就可以了。
他所做的事,比任何甜言蜜語都要來得動人。
「烈大哥。」
「嗯?」歐陽烈專心地開著車,輕哼一聲,就算是正在聽她要說什麼。
「我喜歡你。」說完,任孅孅一張小臉不由得紅透了。
頭一回向男人告白,對像雖然是自己的情人,但任孅孅仍有些不習慣,她紅著臉,希望能從他口中聽到對等的回答。
即使知道彼此兩心相許,她仍希望聽到他的愛語。
她的要求並不多,只要一可喜歡就好。
「嗯。」酷酷的俊臉仍是一○一號表情。
幾秒鐘過去了。除了那聲「嗯」,任孅孅什麼都沒聽到。
「烈大哥?」任孅孅突然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突然耳聾了?還是他根本沒有回答她?
「嗯?」音調稍稍提高了些,表示他正在聽她說話。
又是一聲「嗯」,難道除了「嗯」之外,他都沒有話想跟她說嗎?!
任孅孅癟癟嘴,忍不住想使個小性子。
討厭、討厭、討厭啦!
為什麼烈大哥一點反應都沒有力難道他沒有聽到她說的話嗎?!
再次鼓起勇氣,任孅孅在他耳邊大叫:
「歐陽烈——我喜歡你——」
這下他總該聽到了吧!任孅孅喘著氣,孩子氣地非要聽到他的回答。
「嗯。」
還是那該死的「嗯」字。
「你怎麼這麼可惡啦!人家都說喜歡你了,你卻只會說『嗯』。」任孅孅越說越覺得自己委屈,女孩子的臉皮是很薄的耶!他卻讓她一直說讓人臉紅的話,這個壞心的男人!
見她委屈得快掉下淚來,歐陽烈終於有點不同的反應。他把車子停在路邊,把自暴自棄的小人兒拉過來,低下頭,溫柔落下一吻。
這,就是他的回應。
但小人兒似乎不這麼想,他的唇才剛沾上她的,小人兒就死命地躲著、避著,就是不讓他吻自己。
他別想再用吻來打發她了!任孅孅這回可是鐵了心,非要得到他的一個肯定。
一個喜歡她的肯定答案。
「怎麼了?」歐陽烈不懂女孩家的心思轉折,只覺得她的行為反反覆覆。她不是要他的親近嗎?為什麼他行動了,她卻又躲開了?
「我喜歡你。」再給這根大木頭一次機會,任孅孅如此告訴自己。
有鑒於先前小人兒氣他一直答「嗯」,這回,歐陽烈可學乖了——
他什麼都不應、不答,只是定定地看著她。
被那雙黑眸一瞧,任孅孅的心又不爭氣地為他怦怦狂跳。
「人家都說喜歡你了,你好歹也說一聲喜歡我嘛!」任孅孅嘟著嘴,埋怨地看著不解風情的木頭情人。
「呃……」
歐陽烈張口,正要開口說話,忽地,車窗傳來撥啄聲,一名男子正彎身看著車內的兩人,方才就是他敲車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