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羔羊情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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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當手術結束時,已是夜半時分,兩名醫生幾乎是精疲力竭,只差幾公厘的微小距離,子彈就會射穿心臟,因此,這回的手術簡直是場與死神的拔河賽。

  「她還好嗎?」看到醫生終於結束手術,歐陽烈也顧不得疲累,只想確定她還好好的活著。

  「手術相當成功,但要小心傷口感染的問題,她現在的抵抗力太弱了。」醫生據實以告,如果情況允許,他希望能讓傷者移到設備較齊的大型醫院,但她實在太虛弱了,隨意移動反而變得危險。

  「我們可以進去看她嗎?」這是任父最關心的問題,他必須親眼看到他的寶貝女兒平安無事。

  「非常抱歉,我們必須再觀察一晚,才能決定能不能讓你們進入病房。」所有可能散播病菌的管道,他們都得想辦法徹底隔離,誰教這個小醫院,連個加護病房都沒有呢?!

  「烈老闆,你的傷口怎麼裂開了?!」醫生之一注意到,裡在歐陽烈臂上的白色紗布,不知何時已染上血跡,再看那血跡的狀態,傷口恐怕已經裂開好一陣子了。

  「這點小傷不必理會,你們現在的心思,只要放在孅孅身上就好了。」歐陽烈並不在意身上的傷口,只希望任孅孅能早日康復。

  「烈老闆,如果你不讓我處理你的傷口,即使明天可以探望裡頭那位小姐,我也會禁止你去探望。因為你的傷口可能會發炎,導致那位小姐受到感染。」醫生正色警告著歐陽烈。

  聞言,歐陽烈不免有些氣結,但一想到可能會影響到任孅孅,他也不得不當個安分的病人。

  翌日

  身體好痛……

  為什麼她會覺得這麼虛弱呢……

  水……她好想要喝水……

  鼻間吸入的氣味,是醫院特有的消毒藥水味。

  她是在醫院裡嗎?

  任孅孅想知道自己在哪裡,但眼睛卻怎麼也睜不開,力氣似乎全都流失掉了,連睜眼的力氣都沒了。

  好不容易,她終於睜開了眼睛,但純白的天花板,卻完全無法勾起自己的任何印象。她到底是在哪裡啊?

  「……醒了!她醒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任孅孅耳際響起,好像是弟弟任傑的聲音。

  「孅孅——孅孅你終於醒了,你差點嚇死爸爸了。」任父幾乎要飄出男兒淚,但任父終究還是忍住了。

  「姐,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身體痛不痛?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任傑也擠到床邊,張大眼打量姐姐的模樣,一張嘴也不得間,像連珠炮似的猛問著問題。

  「……啊……呀……呃……」任孅孅張口想要說話,卻只發出破碎的音節,喉嚨好幹,她好像好久沒有喝水了。

  「她需要一點水潤喉。」一個好聽的男聲說道,接著,一枝沾滿了清水的棉花棒,降在她的唇上,仔細地滋潤她乾燥的唇片。

  任孅孅貪婪地吞入每一滴水液,但這些水還不夠,她還是好渴、好渴,她需要更多的水。她勉力抬手做出拿杯子喝水的動作,但男人卻只是搖了搖頭。

  「……水……」許是剛才的水起了作用,她的聲音不再沙啞難辨。

  「不行,你才剛動完手術,猛灌水對你沒有好處。」

  任孅孅瞇起眼,想看清男人的樣貌,事實上,她現在看每個人都是三頭六臂,壓根兒沒瞧清楚對方的面孔。

  她努力眨眼、再眨眼,視線總算稍稍對準了焦,她看清那個男人的臉了。

  「你……是誰?」

  她的話,像是一顆大石,在眾人好不容易平靜的心湖上,又激起一片漣漪……

  第九章

  那個男人……到底是誰啊?

  任孅孅一邊吃著父親為她費心烹煮、容易入口的稀飯,眼角卻不由得直往,坐在角落的那個男人瞟去。

  她努力搜尋腦中的每一張臉孔,卻沒有這個男人的。

  她不認得他,但他卻說是自己的情人?!

  任孅孅無法判斷地說的話是真或假,因為醫生說她在中彈倒地時,頭部受到了撞擊,而導致局部性的失憶,除了那個男人,她的記憶也停留在兩個多月前。

  喪失記憶,的確是讓任孅孅感到不安,但最讓她坐立難安的,卻是眼前那個理首於文件中的男人。

  驀地,男人抬起頭,黑耀石般的眸,定定鎖住她的眼。

  他發現自己在偷看他了!

  「嚇——」任孅孅心一驚,險些打翻手中的碗。

  她真的好怕他、好怕他渾身幅射而出的驚人氣勢,當他的眸對上她時,她總要以為自己的心臟隨時會跳出來……

  像這樣的男人,她怎麼可能會與他交往呢?!

  男人沒有開口,只是再度低下頭,重新埋首於文件之中。

  住院快一個月了,但她卻很少聽他開口,尤其在得知她忘了他之後,他又更加沉默,總是靜靜地待在病房內,有時候,任孅孅都要忘了房裡還有這號人物。

  但當她需要人協助時,他又會一聲不聽地為她打理好一切,任孅孅雖然很感激他的費心,可對他的害怕卻沒有因此而減少。

  以龜速吃完了碗中的稀飯,但仍然飢腸轆轆的她,才想再添一碗,他已先一步接下她的動作,當他把碗遞給她時,兩人的指尖不經意相觸,任孅孅就像只受驚的小兔兒,手中的碗一時沒捧穩,便直接打翻在她膝上的薄被上頭。

  「對、對不起。」任孅孅驚慌失措地道歉,只是一個小小的碰觸,為什麼她要這麼大驚小怪呢?!任孅孅感到有些自責,他一定被她傷害了。

  「沒事的。」男人淡淡地說道。撲克牌臉上永遠只有那一號表情,讓任孅孅怎麼也猜不出他真正的想法。

  男人利落地抽走了那條薄被,又為她重新添好稀飯,這一回,他把碗放在餐桌上。接著,男人便把薄被帶走,準備拿到外頭清洗。

  看著男人的背影,任孅孅突然覺得那背影看起來好落寞……

  「啊……」也不知怎的,任孅孅已開口喚他。

  「還有事嗎?」男人回過頭,似乎覺得任孅孅的反應很特別,畢竟,這一個月來,她從沒主動對他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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