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兮薇料想他會甜言蜜語的回答她,卻沒算準他會光明正大與她接起吻來,害她舌頭上的那句:「那就沒什麼值得好考慮!」硬生生被她吞下肚。
「夠了你……昨晚的事我還沒原諒你……再得寸進尺,我翻臉了。」阮兮薇口齒不清,強力抗拒。
龍晨少只好苦悶地放開她,請老婆一道出遊已經費了他九牛二虎之力,若在此時此刻惹毛她,以後對待他的態度只怕是有多遠躲多遠,如此一來,兩人如何開花結果呢?
「你……你真的很過分。」阮兮薇捂著嘴怒視他,卻因紅暈的臉頰變得十分可愛。
龍晨少發自內心地笑起。「我有一份結婚禮物要送你,願意接受嗎?」
「你打什麼主意?」阮兮薇戒慎地問道。
「天地良心,我可是非常誠懇。」他辯駁道。「去了你就知道。」
「八成離不開錢,膚淺。」她冷評。
咧出魔魅的笑容,他親密曖昧地回道:「沒辦法,我只是一個想討妻子歡心的凡夫俗子。」
***
深褐色木頭地板,典雅的裝潢,阮兮薇一踏進這間服飾店,馬上被它富華格局所震撼。
綾羅綢緞,長衫、旗袍、披肩,放眼望去全是縫工細膩的高級服飾,阮兮薇立在原地,迷惑看著龍晨少。「結婚禮服?」
龍晨少一笑,沒給她答案,逕自迎向服飾店老闆說道:「我訂製的晚禮服,請拿出來給我的妻子看看。」
「好的。」老闆娘應了聲,示意服務小姐進房間拿晚禮服。「龍先生,你的眼光真好,卓越的品味連我這個老闆娘都自歎弗如。」
「你太客氣了,若非你的介紹,我哪裡懂得什麼是威尼斯高級布料,什麼又是法國絲綢。」
「哪裡。」她盈盈笑起,有意無意地將手搭在他的臂上,輕佻而嬌艷。「我的朋友一聽說你曾光臨敝店,全都直嚷著要我留住你這位貴客,原本我還不明所以,後來才明白您的身份堪具威望。」
見她搔首弄姿,扭腰擺臀,阮兮薇微微挑眉了。
「你的朋友太誇張了。」龍晨少輕笑,風度翩翩。
「不誇張,一點都不誇張。」她忙著強調她徐娘半老,風韻猶存。「說來或許你會笑,不過你第一眼給我的感覺,已足以說明你不凡的身份,當然,我也猜到了七八分,只是沒想到你會是堂堂的黑道龍頭。」
「慚愧,那實在是不入流的身份。」一派紳士風度,舉手投足魅力無限,呵,真瀟灑呀!阮兮薇靜靜看著。
「怎麼這麼說呢?龍頭老大可不是任何人都當得上的。」
老闆娘美美地笑著,瞥見服務小姐小心翼翼送出晚禮服,接過後隨便在阮兮薇身上比了二三下。「不穿穿看,不曉得合不合身,你帶……」
說得好聽,無非想攆走她這個大燈泡,阮兮薇暗想。
「阮,阮兮薇。」她替這假仙的老闆娘接道。
「呃,阮小姐是吧?」老闆娘笑得很虛?,對著服務小姐說:「你帶阮小姐去試衣服。」
「好的,阮小姐這邊請。」
服務小姐引領著阮兮薇走進試衣間,關上門的那一剎那,阮兮薇還依稀聽老闆娘發春似的貓叫聲。嘖!沒格調的曠男怨女。
試衣間內,阮兮薇在服飾小姐協助下,迅速換上晚禮服。
原本她還興趣缺缺,心思全在外面曠男怨女組合上,可當服務小姐要她看看鏡中的自己時,她頓時張目結舌,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好……好漂亮的衣服!
這是一襲以高級白絹布為底,運用金線與藍線精細地織出花紋的禮服,金線織出花形,藍線織出葉,綴滿在柔軟優雅的裙身上,再搭配上低胸七分袖的黑色絨質上衣,整體……美極了!
「這襲禮服很適合你。」服務小姐懇切地說。
「我……我該說什麼?」她太過驚訝了,以至於腦筋無法正常運作。
「或許你該說聲謝謝。」
「謝謝?」
服務小姐悅色地點頭。「是的,這是龍先生花了一天時間,千挑萬選,從幾百匹布裡挑出來的威尼斯最高級布料;再將對你的感覺,一字一句描述給設計師聽,讓他們畫出最適合你的樣式,得來不易。」
「是嗎?」一陣新的感覺填滿她的心房,她無法確定那是什麼,像暖流流過心田,在心底留下暖暖的溫度,也像愛在體內滋長,細膩的軟化每粒細胞,柔得令人有絲揪心。
愣了愣,她僵硬地轉頭說:「請幫我換下,衣服我很喜歡。」
「你不穿出去讓龍先生看看嗎?」
「不用了,他正忙著跟你的老闆娘調情。」她壓低音量說,調適心情,試著將瞬間的感動置之不理。感動……是感動吧!
忽地,一陣悠揚的音樂,阮兮薇不自覺地抬頭,來者正是龍晨少。
服務小姐看見他的出現,對他微微點了頭後,便留下他們兩人出去。頓時,寬大的空室裡就只剩他們兩人。
「希望你會喜歡。」他走到她身邊,柔柔地看著她。
四目相觸,她陡覺怦然心動。愣了一下,她急忙低下頭,若無其事地說:「謝……謝謝。」她偷偷吸了一回大氣。
「跳支舞好嗎?」他的嘴角上揚,牽起她的手,輕摟她的腰。
「什麼?」她聽錯了嗎?
「跟我跳支舞,我想你貼著我的胸口,與我靜靜舞動起來。」他柔聲輕呢,認真的態度頓時令人不知所措。
阮兮薇害羞地推開他,卻讓他輕鬆帶動起來。樂聲在耳邊流竄,步伐在腳下變換,一支舞已然在兩人間跳出。
龍晨少面露微笑地帶著她,而她則靜靜貼著他的胸口,熟悉的舞步牽住彼此,前進,後退,旋轉,旋律美得難以形容。
漸漸的,阮兮薇展顏而笑,笑得從容,笑得愉悅,兩人之間默契成了最好的節奏。浪漫柔情的華爾滋、暢然灑脫的圓舞曲,他們跳遍了所有的歌曲。
在樂聲終了的那一瞬間,龍晨少巧妙牽她貼壁而立,而自己則佇候她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