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那個時候莊姐便看出了她問題的癥結了吧!
"噢,對了,海柔,你和稼軒上過床了沒?心得順便告訴我。"想到了另一個重點,她又恢復極度興奮的口吻。
這下,電話那頭的女孩可當真呆得徹底說不出話了。
"說呀,海柔!"她雀躍地催促著。
"太惡劣了吧!哪有人這樣問的。"海柔羞得連耳根子都差點起火燃燒。
"到底有還是沒有啦?"她問得很沒誠意。白癡也曉得答案,他們成天膩在一起,時時同床共枕,一覺到天明,除非孟稼軒不是男人,否則會沒發生什麼事才有鬼!
"沒……沒有啦!"海柔嬌羞地低嚷著。
"沒有?!"婉柔不敢置信地尖叫。真的假的?"你是說──你還是處女?!"
海柔尷尬得不知該怎麼回答,小臉熱辣得都快可以煮一壺水了。
出乎意料的答案令婉柔詫異地直咋舌:"嘖,這孟稼軒未免太能忍了,真看不出來,原來他是個坐懷不亂的柳下惠,真是可敬可佩……咦,等等!這不太正常喔,海柔,你要不要問問他,搞不好他根本是個性無──"
"二姐!"海柔驚詫地低叫,"你別亂說。"這太污辱人了,尤其是對一個男人而言。
海柔直想為孟稼軒喊冤。他正不正常只有她最清楚,兩人的耳鬢斯磨、火熱纏綿中,她能真切地感受到他熾烈的情慾,可是每每在最後關頭,忍著痛苦把持住自己的往往是他,兩人之所以至今仍謹守禮教,只因他深切地珍視她、尊重她,不願在沒有婚姻為前提的情況下褻瀆了她,這番深情,她如何能不感動?所以,誰又能再說男人是純感官性的動物?她的稼軒推翻了這則理論。
就連暫時不談結婚,也是她的意思,他完全遷就她、配合她,不忍令她為難,甚至不曾有過一句怨言,連一丁點壓力也捨不得她承受。只要她說得出口,他無不支持,只曉得一再付出,卻從不會要求她什麼,每思及此,她總是為他心疼得淚眼汪汪,而他卻只是笑笑地輕吻著她,回道:"你只要記得愛我就行了。"這是他惟一的要求。
他說,他的生命是為愛她而存在,能擁有為她付出的權利,又何嘗不是一種幸福與快樂。
如此情深義重的相待,她就是用三生三世來還都不夠,她何其有幸,今生有他。
"還是──你是個性冷感?"
婉柔很破壞氣氛地再度冒出驚人之語,害海柔差點拿不穩手中的話筒。"你才性冷感,我正常得很,稼軒也沒問題,你少破壞他的名譽。"
婉柔吐吐舌,"凶巴巴的,這麼維護你的心上人?"
"那當……"聲音卡了住。
"海柔?"奇怪,發生什麼事了?
"稼……稼軒,你不是回去了嗎?"
婉柔隱隱約約聽到海柔輕得不能再輕的聲音。孟稼軒在那兒?那不表示她們的對話……哈,這下好玩了。
"我的小女人在表達愛的宣言,我怎麼能缺席呢?"
"你……你全聽到了?"
她猜,海柔現在是不是在忙著找地洞。
"這個嘛……我也很懷疑婉柔的話,你到底是不是性冷感啊?不行,我得實驗證明……"
悄然無聲。
婉柔笑笑地將電話掛下,因為她明白,短時間內海柔可能會"忙"得沒空和她多說一句話。
第五章
沉思著步下樓梯,她腦海猶思考著海柔的每一句話。
靈魂的震撼,情牽一世的迷醉……那是什麼樣的撼動?她真的很好奇。
她打開冰箱,為自己倒了杯冰涼的奶茶後,便呆坐在客廳,望著杯沿出了神地凝思著。
以往,她沒有這樣的經驗,作品中每一段纏綿情境,全是靠看書,看電影、看電視揣摩想像而來,這樣的結果會不會真如海柔所言,太過空洞虛浮,缺乏真實的撼動?
海柔說,沒有感情存在的人接吻,有的只是慾望,而兩心相許的人,傳遞的是真摯的情,欲反而是其次。如果說……腦海毫無預警地浮現一張俊秀的容顏,她突發奇想,若與她共同品嚐這個甜蜜接觸的人是丁以白,他們有的會是什麼?心與情的交流,抑或只是純感官的傾瀉?
她真的好想知道答案。
"婉柔?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一個人坐在這裡發呆?"
才剛想到他,丁以白的聲音便在耳畔響起,他們可真有默契。
他將目光移向她手中的玻璃杯,"還是偏愛喝奶茶?"
"喝奶補奶嘛!"婉柔隨口說道,她的思考還沒結束呢!
對於她大膽的說話方式,他已能學會處之泰然,不再感到尷尬。
淡淡一笑,他還能反吃她一點小豆腐,"你已經很有本錢了,還需要這多餘的'滋補'嗎?"
"謝謝你喔,真看得起我。"
算了,不想了,再想下去也沒有結果,只會更傷腦力,她向來不做自虐的事。
於是她終於想到要起身正視他,"你怎麼也沒睡?想當採花賊啊?"
"采誰?你嗎?"他揚眉戲謔地瞅著她。
"看你採不採得下去羅!"她漫不經心地回應,一口飲盡剩餘的奶茶,轉身正欲離開,像想到了什麼,又轉回到他面前,很認真地要求道,"喂,你吻我好不好?"
丁以白瞪大了眼,像是嚇得不輕,整個人大大地往後彈跳一步,"你在開什麼玩笑!"雖然他們時常開些無傷大雅的小玩笑,但……她也不能拿這個來說笑啊!
"誰跟你開玩笑了,我是說真的。"既然苦思不出結果,她只好傚法孟稼軒尋根究底的"好學"精神,做個"實驗",心頭的疑惑不就全解開了嗎?
"為……為什麼你會突然要我吻你?"她吃錯藥了嗎?還是哪根神經搭錯線?
"工作需要嘛!"她理所當然地回答,瞥了他一眼,"你很囉嗦耶,到底答不答應啦?"免費給他吃豆腐他還猶豫,有沒有搞錯?
丁以白大驚失色,錯愕得無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