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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地震了嗎?"

  "震你個頭!"他好笑地回了句。

  一個體積不小的不知名物體朝她迎面飛掠而來,她本能地驚叫,身子為了閃避而本能地往後仰,一時失去平衡就栽向地面,因為身處丁以白懷中,以致"禍及他人",連帶地將丁以白拖了下來。

  "噢,痛死人……"聲音全卡在喉間,她愕愣地眨了眨眼,有些茫然地看著眼前咫尺之遙的俊爾容顏。

  這是怎麼一回事?他幹嗎……這樣看她?

  "婉柔──"他低低輕喚,深邃如夜的黑眸幽沉的凝望她。

  好一幕熟悉的畫面。小說寫了太多,這不就是男女主角欲纏綿擁吻的最佳時機嗎?通常這種氣氛最是浪漫得亂七八糟……

  溫熱的氣息灑在她臉龐,染起淡淡的嫣紅。迷濛如醉的思緒已無法容下其他,婉柔知道自己此刻的神情一定寫滿了邀請與期待,於是,當他輕幽的歎息響起時,她也準備好了要閉上眼──

  "笨蛋!你怎麼這麼白癡,就算你想跌死,但我可不想,別拖我當陪葬。"

  噢!好痛?嘴唇沒有感覺,反而是額頭被人敲了一記。

  婉柔不悅地揉揉發疼的前額,氣惱地看著不解風情的男人拍著灰塵離開她身上,一口悶氣頓時不曉得該如何發洩。

  夢幻是美好的,但現實卻是殘酷的。莫大姑娘總算清醒了,浪漫得一塌糊塗的小說就算騙死人也用不著負任何法律責任,她自己本身就是"欺騙社會"的人,怎會不瞭解這個道理呢?

  "剛才那個害我跌得鼻青臉腫的始作俑者呢?"她氣咻咻地問道,要不是那個不知名的鬼東西,她才不會丟臉丟得這麼徹底。

  丁以白忍著笑,指了指猶在地上作垂死掙扎的魚,他心知肚明,這條可憐的魚兒將會成為婉柔的出氣筒、他的替罪羔"魚"。

  "就是你斗膽驚嚇本姑娘?!"她三兩步逼上前去,以茶壺姿態質問著,"什麼?解釋?不用了,反正你冒犯了我是事實……管你是不是故意……道歉?道歉就算啦?有本事你登報寫個道歉啟事,否則休想我原諒你!嘿,沒辦法了吧?!那好,你自己說,我該怎麼處置你?要我從輕發落?"她偏著頭狀似思考。"也行,就剁下你的頭來熬魚湯,再將身體切成三段,第一段清蒸,第二段紅燒,第三段火烤來吃,怎麼樣啊?很手下留情吧?什麼?要我饒命?呵呵,不但門都沒有,連地洞也沒有!活該,你三好加一好,敢得罪本姑娘,就休怪我無情。"

  一旁的丁以白看著她自說自唱,笑得腸子都快打結。不曉得是不是受了她的影響,怎麼他覺得那條生命垂危的魚老兄似乎用著很哀怨的目光在控訴他的惡劣?

  雖然如此,但他還是很用力地忍著笑,發揮他不恥下問的美德,"我能不能請問你,什麼叫'三好加一好'?"

  婉柔像看智障兒似的瞪了他一眼,"四(死)好!"連這個也不知道,罵他白癡他還鬧脾氣呢!

  他忍不住爆笑出聲。

  婉柔不打算理會笑得像白癡的他,抓起了那條魚,"這條魚是你釣到的?"

  "不然你以為有可能會是你嗎?"寫滿調侃的黑眸瞅住她,"你這哪是來釣魚,根本就是吊魚──的胃口,要像你這種釣法,別說魚了,連只小蝦米都撈不到。"

  婉柔洩氣地垂下肩頭,"是不是一定要鼻子尖尖的,鬍子翹翹的才有'親和力'魚群看了才會比較有親切感,要上勾會快些?"

  "我還順便來罐波爾茶咧!"丁以白大笑,"電視廣告看多了。"

  她悶悶地噘著嘴,"它們不給面子,太沒成就感了,不好玩。還不如上餐廳去花個幾百塊,就有人送上一道道香噴噴的菜餚,也不用忙個半死,到最後連只蒼蠅螞蟻都沒釣到,勞心又傷神不說,還回過頭讓一條水生動物欺負。"

  到底是誰欺負誰呀?虧她有臉說。

  "你有忙個半死嗎?"丁以白很有耐性地聽完她的抱怨,然後極度困惑地提出疑問。

  "你管人家!"她跺著腳嚷道,"不管啦,人家不玩了,我們回家好不好?"

  丁以白連連失笑:"好啦、好啦,就知道你沒多少耐性。"

  "嘻。"管他怎麼說,反正她在他面前早就沒形象了。

  收拾好釣具走了兩步,他突然又回過頭來說了句:"如果我剛才真的吻了你,我們之間會演變成怎樣,你想過嗎?"

  婉柔當場傻住。

  原來……他根本不是呆得什麼都不瞭解,他耍她啊?!

  然而,她沒有多餘的心力發火,因為她所有的思緒,全讓他那句話所填滿。是啊,如果他當時真的衝動地吻了她,那麼他們之間還只是單純的朋友嗎?她有辦法在與他有了愛侶般的接觸後,再來告訴自己,她對他只有友誼?

  不,她知道不再是了,從她打心底期待著他的親吻時就不再是了,丁以白在她心中的意義,早已不再單純──不管有沒有那個吻。

  ※  ※  ※

  回來後的婉柔,腦海裡始終縈繞著丁以白最後丟下的那句話,不斷地問著自己,她願意接受這樣的關係嗎?如果是肯定的,那麼她的"完美主義"跑哪裡去了?丁以白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前看後看、就算是剖開來看,都絕對找不到一丁點如孟稼軒一般深情疑心的影子,她實在看不出來他對她哪裡深情了,她的完美主義向來是不齒這種淡到不用任何考驗就會自動瓦解的小戀情;但如果是否定的,為什麼她的感情又像擁有自主意識般地想背叛她,讓她無法掌控,好似在證明她無法看清的情感歸屬?

  好矛盾。

  丁以白什麼也沒對她表示過,如果他對她沒有那種感覺的話,那她不是在白作多情嗎?她才不咧!她老是在讓他看笑話,才不要再加上這一樁。

  真是酸甜交織、悲喜難分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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