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白:
家中突生變故,等不及告訴你,我先回家,
勿念。
婉柔
勿念?他笑得苦澀,怎麼可能呢?他想她想得快崩潰了!
你答應過要信任我的,婉柔,你答應過的!為什麼不讓我幫你,為什麼不肯將一切交給我、讓我與你共同面對?
他無聲地吶喊,任心痛的浪潮將他淹沒。
等待的日子不好熬,尤其是漫無目的的等待。整整半個月,噬心的煎熬時時刻刻凌遲著無力;喘息的心,他這才發覺,對婉柔的愛是這般深刻,他無法忍受失去她!
一開始,他曾衝動地想奔回去尋找她的下落,但是又思及她若回來,兩人豈不是錯過了彼此?基於這樣的念頭,他一步也不敢離開,她的衣物及日常用品全留在這裡,顯然走得匆忙,他深信婉柔會回到這裡來!
打了多通電話想聯絡以寧,他想,以寧是婉柔的好友,應該多少知道她的事,但是在他最需要她的時候,偏偏就是找不到她的人,還因此洩漏了行蹤,讓老媽狠狠罵了一頓,他已苦惱得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了。
他將臉埋入掌中,放任寸寸蔓延的痛苦取代所有的知覺──
倏地,他全身一僵,聽著清楚傳入耳畔的鑰匙轉動聲,確定這不是過度渴盼下所產生的幻覺後,他驚跳起來,發了狂似的衝往大門,看清門口站著的人的確是他想得心疼、盼得心痛的女子,他低吼一聲,再也忍不住滿腔揪腸的狂痛,猛烈地一把緊擁住她,再也不願放手!
"婉柔……"他激動地不斷喚著,"你終於回來了,我想你想得好苦!"
婉柔先是被他的舉動嚇住,但是在聽到那一串酸楚的傾訴時,她不由得動容。
他說──他想她。這,她願意相信,因為他將她抱得好緊,緊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沒想到,她真的不曾想過丁以白居然如此在乎她,更不知道丁以白會如此揪心地盼著她,不過才短短半個月,哪來這般刻骨的思念之情?
然而,她完全沒有懷疑的餘地,他讓她感受到的,是真真切切、濃烈揪腸的痛楚!
灼熱的唇已猛然壓下,她沒有意外,雙手攬住他的頸項,安心依賴地偎在他溫暖厚實的寬闊臂彎。
他吻得激狂、吻得熾烈,腦海縈縈繞繞的,全是這半個月來的惶然與驚痛,他多怕她就這麼從他生命中消失,再也無跡可尋;他多恨自己沒能好好保護她,任她茫然無助地面對世間一切的苦難。失而復得的此刻,他滿心激動,再也無力多想什麼,只知道這一輩子他再也不願放開她!
"婉……柔……"熊熊燃起的炙烈慾火他再也沒有多餘的力量控制,只能任它燃燒、再燃燒,直到無法收拾。
反應再遲鈍的人都感受得到將會有什麼事發生,但是婉柔發現,她居然不想拒絕,連一丁點阻止的念頭也沒有。
丁以白喘著氣,赤裸裸的情慾灼灼焚燒著身心,他使盡全身的力氣,勉強讓自己的唇短暫離開她身上,攬抱起她往自己的房間走去,他甚至沒有多餘的時間關上房門,將她放在床上後,身子也隨之覆下。
"我想你該懂我的意思、"他啄吻著她的唇低喃,一手忙著解她上衣的衣扣。
"是的,我懂。"她回吻他,同時也幫他除去衣物的束縛。
"想清楚了嗎?"他多此一舉地問著。
婉柔輕啟明眸,沒有回答,只仰首封住此刻已然多餘的語言。
好不容易才稍稍抑下的情焰,在她十足挑逗的舉動下更為熾烈地焚燃而起,他任由張狂的情慾主導一切,無法自制的身心自有意識地尋求發洩的管道,狂野而猛烈地佔領了她的身心,如願地讓兩顆早就彼此渴盼的心深深交融──
清晰的抽氣聲響起,是他的,也是她的。
丁以白瞪大了眼,望住同樣睜大雙眸、眼底浮起淚光的婉柔。
她……是處女?!那一剎那,他腦海轟然巨響,完全無法反應。
他是震驚,她是疼痛。
"婉柔……"深深的歉疚絞痛了丁以白的心,他的呼喚聲輕得幾不可聞,他真的萬萬沒想到……
"對不起、對不起……"他俯下頭輕輕柔柔地吻開她緊咬的唇瓣,一遍又一遍──帶著滿心的憐疼。
"痛……"她抱怨著。
"我知道。"他心好疼,尤其在吻去她眼睫的淚時。
她瞭解地微笑,"我好多了,你放心。"
丁以白抬起雙眸望住她,她笑笑地以吻消弭他的疑慮。
"噢!"他痛苦地低吼一聲,再也無法控制折磨得他幾欲發狂的慾火──
原始的纏綿弦律,交織著兩顆無悔的心,及真切交融的情。
第八章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到底哪兒出了差錯?為什麼她……仍是完壁?
當腦子能恢復正常運作時,一連串的疑問如潮水一般全湧上心頭,太大的震撼使得他陷入半恍惚狀態。
她是未經人事的女孩,而他居然放縱自己的情慾,這般粗狂地對她,因為早已根深蒂固地認定她不是……所以他甚至不曾特別地留意她可能會有的不適!噢,他真的該死!這一次雲雨交歡的記憶對她而言,肯定糟透了吧?
浮掠過心間的有驚愕、有疑惑、有絞痛肺腑的愧疚……他已分不清交纏的複雜情緒該如何理清,該如何尋得釋然的解答。
身畔的婉柔瞥了沉默不語的他一眼,有趣地研究他臉上情緒豐富的神色,尤其是深深蹙眉的蒼白臉色最耐人尋味。
這丁以白不會這麼"中看不中用"吧?不過才一回合,他就臉色發白、要死不活的,那萬一她要是學A片中的那些蕩婦發起浪來,他不是准掛無疑?
"喂,丁白癡,你還好吧?"婉柔坐起身子推了推他。
丁以白回過神來,緊瞅住她,"婉柔。你老實告訴我,你到底──"
"什麼?"婉柔眨眨眼,不解他為何突然打住話尾,表情好掙扎,彷彿那句話有多難以啟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