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她打開信封,其中的內容讓她的淚水決堤。
翠芸:
知道你會難過,所以請你不要哭……別哭……
走上這條路,對我而言,絕對是解脫,我想,惟有死亡,才能不去想成輝與何玫珍是如何的幸福。
只怪我沒有能力,怨不了其他人。
想來可笑,任性的我,竟用了這種方法聯絡在國外的家人,這輩子,我最對不起的就是他們,及你給予的關懷……
別擔心,我一定會在你左右,看著你。
甚至,在你有機會到日本時,我一定在,那是我們的約定,但可能……沒有我的笑聲,只有難得沉默的旅行。
別為我去怨你的家人,包括成輝,在他的事業上,我始終是無能為力。
替我祝福成輝和何玫珍,替我祝福他們……
最後,再見了……翠芸。
永別了我所愛的家人,教我驕傲的哥哥,以及使我刻骨銘心的成輝……
她忍不住朝副駕駛座看去,她的車子從不載人,除了左司琳,傷感的是,此刻副駕駛座給她的不是左司琳的嬉笑,而是冰冷的孤意。
她長歎一聲,隨著綠燈繼續開著車。
到了郊區路上,車輛減少,葉翠芸這才拿手機撥電話……
「我想請幾天假……」
一會兒,電話彼端傳來經理的應允,接著又忙著聯絡旅行社,她不願閒下來,她知這一空閒,就讓心痛取得機會折磨她。
眼見家就要到了,她卻只將車子停靠在路邊,沒準備開進車庫。
進入家門,客廳和樂的氣氛讓她的哀傷轉為怨恨,但她的個性並不像左司琳那麼率直,她會顧慮許多,顧慮父母。
「翠芸,晚上跟媽一起做菜,何小姐今晚要在家裡吃飯。」
葉翠芸不語,逕自往房裡去,待找到護照,立即走出房間,她打算什麼也不帶,因為心情已經夠沉重了,不想行李也拖累她。
「你拿著護照要去哪裡?翠芸,你愈來愈不尊重爸媽了。」葉成輝出現在房門口,神色格外嚴肅。「我只是不想尊重你,讓開。」
「葉翠芸!」葉成輝再也無法忍受她淡漠無情的態度。
葉翠芸向舉手,狠狠地朝葉成輝臉上摑去!
葉成輝為之一怔。
「這一巴掌對你而言根本不夠!」葉翠芸流著兩行淚,咬牙道。
「用得著這樣嗎?」葉成輝追上走到大門口的葉翠芸。「你把話說清楚!」
葉翠芸凌厲地瞪著他。「司琳……自殺死了。」
葉成輝一動也不動。
「滿意了?這就是你要的結局?」葉翠芸淒然地笑,邁開步伐揚長而去。
她要去實行與左司琳的約定,她好後悔,好心酸……以前一延再延的事情,最後竟是一封遺書讓她下定決心去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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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翠芸踏出大門的石階,側身凝視教她無情關上的大門。
她是不是太過分了?明知葉成輝最愛的還是左司琳,竟還這樣宣佈她的死訊……可看著葉成輝摟著其他女人,她就忍不住想去傷害他;想著左司琳祝福他們的隻字片語,她就不甘。
那久久未傳出任何嬉笑的客廳令她心酸。
她知道她破壞了他們的快樂,可這不就是他們所要的?為何還要悲傷?
盡快離開葉成輝的視線,是因為不想見到他的痛楚,他的後悔只會為左司琳的死增加怨念。
人,似乎都是如此,失去才知珍惜。
過了半晌,葉翠芸踏著沉重的步伐來到自己的房車。
殊不知她的這些舉動,都教在角落黑色房車裡的男人觀察得仔仔細細。
「她開車走了,要繼續跟著嗎?」駕駛者由後照鏡看著神情陰沉的男恭敬道。
「不用,回飯店。」
「是的。」駕駛者點頭,依言調頭開往飯店的路上,「要訂機票了嗎?」
「我要留在台灣。」
「副總裁?」
「我自有分寸,在亞洲,有哪些公司是『左東』旗下的?」
駕駛者皺一皺眉,「左東」是國際上數一數二的集團,旗下公司多到難以計數,莫說歐美了,連亞洲有多少公司是屬於「左東」的,都要靠翻查資料。
「『昭日機構』的董事長應該清楚,『左東』在亞洲的市場一向由他來管理的。」
「通知這個人,我左司徹要來勘查各公司的作業情形,請他配合掩飾我的身份。」
「副總裁,你該不會……」
左司徹表情森冷。「我要葉成輝的妹妹毫無防備的接受我,順便教教葉成輝,什麼叫真正的玩弄!讓他瞭解自己親人被人糟蹋的滋味!」
「可副總裁,那女孩不是司琳小姐的好友嗎?」
左司徹冷哼一聲:「那又如何?要怪就怪她是葉成輝的妹妹。」
有膽子玩弄他的妹妹,就不要怨他以相同的方式來還擊,不僅如此,從今天開始,他會讓葉家清楚知道,左家在國際上龐大的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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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
早上七點,一向是葉翠芸整理儀容的時刻,今天她沒有例外地坐在梳妝台前,肌膚白皙的她,除了唇膏外,從不將任何化妝品塗抹在臉上,因此不會像一般女子花太多時間。
整理完儀容後,她習慣到客廳泡杯牛奶墊胃,可今天她不願花時間待在客廳。畢竟,誰也不願一大早就聞著酒氣,何況是對酒極度厭惡的她。
葉翠芸拎著黑色皮包走到客廳,看著母親一臉無奈地收拾凌亂的桌子,趕緊上前去幫忙。「回來就回來,做什麼又弄得一團亂!」
「他現在什麼話也聽不進去。」葉母歎道。
「又是喝到早上才回來?」
自她從日本回來,葉成輝不是醉醺醺的回家,就是三天兩頭不見人影,見了誰都不理,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怎麼說也是家人,要折磨他也有個底限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