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已經在熱戀了嗎?」喬依還在追問。
「我不清楚,我是常看衛藍抱著電話講不停,不知道這樣算不算熱戀?」任驊握住她的手。「依依,你先聽我說,我有話——」
喬依卻有些不諒解。「你怎麼會不清楚呢?你們天天混在一起,你應該要早點阻止他才對的。」
任驊臉色不悅,見喬依一個勁兒地勸衛藍和王於娟分手,他便滿心不是滋味。
雖然他也不喜歡王於娟,可是喬依未免也管得太多了,她好像關心衛藍勝過關心他。
喬依還不死心。「我真覺得王於娟——」
「從來都只有聽人說:『勸合不勸離』,怎麼你倒巴望他們兩個意早分手愈好?王於娟好不好,衛藍自己心裡有數。你急什麼?」任驊終於拉下臉,冷冷地說道。「你到底在想什麼?是不是在打什麼如意算盤?」
「什麼?」喬依不解。「什麼如意算盤?」
他冷笑。「你自己心裡明白。」
「我明白什麼?你有話直說好了,幹什麼忽然變得這麼陰陽怪氣,說話夾槍帶棍的?」喬依也生氣了。
「你不用裝傻,我看你八成是希望衛藍和王於娟分手,你就可以……你不是一直都喜歡衛藍嗎?你是不是這個意思?」
喬依站了起來,沈下臉來。「你在說什麼?」
「我在說你一開始就是利用我認識衛藍,現在目的達到了,時機又剛好,不是嗎?」
「我什麼時候利用你——」喬依一時語塞。「那時是你說的……那個主意也是你出的,又不是我!」
「難道你不是這麼想?!」任驊雙手抱在胸前,看著她。
「那時是那時、現在是現在,你幹什麼還提那麼久以前的事?」喬依氣得握拳。
「為了配合你啊!你是不是想提醒我,現在該進行下一步計劃了?」
「什麼下一步計劃?」
「我們兩個吵架,鬧分手啊!」他手一攤。「然後我再回去跟他們說,我們分手了,這樣你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和衛藍重新『開始』了。而且衛藍也不用不好意思,反正是我先說不要你……」
「你說什麼!」喬依氣得跺腳哭道。「你胡說八道,死任驊,你這個渾蛋,你給我滾,我不要再見你了!」
「哼!不要見我了,是不是?!你終於說出來了。好好好,反正我這個媒人也算做得仁至義盡了,對你而言也沒有利用價值了,不是嗎?我走就是了!」
他甩了門出去。
背後傳來喬依的哭泣聲,但他還是咬著牙,沒回頭。
怎麼會這樣呢?原以為依依聽到他買了房子,她會很高興、很感動,甚至喜極而泣;沒想到卻是這樣,她很生氣,而且還氣得哭了!
跟原先想的完全不一樣!
※※※
「你幹麼?」任爸看任驊今天一反常態,提早回家,又繃著一張臭臉,就知道有問題。「一張好像被人倒會似的死人臉。」
「老爸!」任驊沒好氣地說。「你在說什麼啦!」
「聽不懂啊?來這套,別裝傻了!」任爸捶了他一下。「我勸你,趁早去道個歉就沒事了。」
「道什麼歉?」任驊氣道。「老爸,你連發生什麼事都不知道就叫我去道歉!這是什麼跟什麼嘛?」
任爸還是那句話。「我管你發生什麼事,反正你去道了歉就沒事!」
「不去!」
「喔,看吧!我猜得沒錯,吵架了對不對?一看你那張臉,我就知道!」任爸故作輕鬆地說。「不想道歉?那就是想分手了,是不是?那也行!」
任驊忽然跳起來大嚷:「誰說我要和喬依分手的!」
「既然你不是要分手,也不肯跟人家和好,究竟怎麼回事?」
「要和好也不一定非要我去道歉啊!」
「哼!你不去,那你想怎樣?等依依來向你道歉?!」他又打了他一下。「你想得美喔!」他又問道:「好吧!那你說,你們怎麼嘔氣了?」
任驊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道:「我看喬依心裡八成是喜歡別人了。」
「別人?哪個啊?」
他的聲音低得不能再低。「衛藍……」
「你說什麼?聽不見了啦!」
「我說衛藍啦!!」他氣道。
「衛藍!」任爸忽然笑了起來。「那個帥得沒天理的衛藍?」
「除了他還有誰!」任驊皺眉。「老爸,你笑什麼啦?幸災樂禍!」
「我笑你啊,兒子。」任爸好不容易才止了笑。「你說說看,咱們這街頭巷尾,有哪個女人不喜歡衛藍的?」
「……」
「我告訴你,連你媽都喜歡衛藍!那我豈不是也要跟他嘔氣?」
「老媽哪有怎樣?哎呀,那不一樣啦!」
「什麼不一樣?都是一樣的。」任爸打了任驊一下。「你不知道女人都是這樣,看衛藍長得帥一點,就忍不住愛心氾濫,對他掏心挖肺……」
任驊也氣。「就是嘛!從以前開始就是這樣,每次我們跟他出去吃麵,如果遇到老闆娘,他的面都特別多,連排骨也比我們大塊,真是奇怪!」
「吱,長得帥能當飯吃啊?衛藍真是全天下男人的公敵!」喬爸和他同仇敵愾。「男人沒事長那麼好看做什麼?又不是女人,要像奧黛麗赫本、瑪麗蓮夢露一樣。」
任驊嗤之以鼻。「瑪麗蓮夢露有什麼好看的?」真是落伍!
「那誰好看?難道要長得像那個叫什麼『蘿蔔絲』的,嘴巴那麼大,笑起來那張嘴就像要裂到耳朵似的才叫美啊?」
兩個人愈扯愈遠,好不容易才回歸正題。喬爸安慰道:「喬依也是這樣,而且衛藍又是你的好朋友,她多關心他一點也沒什麼,你也別太小心眼了。」
任驊當然不能把當初騙喬依的詭計給招出來,說喬依本來喜歡的就是衛藍,是他硬把人家給騙到手的。他只能摸摸鼻子,不吭聲。這正是他難以根治的心病。所以說,人真的不能做虧心事咩!
「兒子耶!事情不能光看眼前。」任爸搭著任驊的肩,說道。「這樣好了,我告訴你一個一勞永逸的法子,你呀,就去道個歉,乾脆順便再跪上一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