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究不能感受他對她的心意嗎?
如果她將奔向另一個男人……不!他不允許!
「對不起。」她屏氣說,想自己昨晚一定讓他很生氣吧。
「不論你願不願意,戚太太你是當定了。」心裡積壓的惱火與心疼,只能以慣有的冷漠掩飾了。撂下這句話,他放開她,從她身邊走開。
她愣了一下,聽見他進了隔壁房間的聲音,不由鬆了口氣。可她的話還沒說呢,她記得自己有好多話想跟他說,結果被他一吼,她腦子又亂了。
言燦俞雙手按著肚子,鼓勵自己沒關係,還有明天,明天他氣消了,她也會想起來想說什麼了。她「嚶」一聲,搶著嘴衝進浴室,哇地吐了又吐,把她吃進肚裡的水餃、吞進喉裡的眼淚全都吐出來了,可她還是覺得難過!
刷完牙,她四肢無力的躺在大床上,才發現自己好像生病了。無意識的拆開莫宇送的禮物,看見那兩個漂亮的瓷娃娃時,她揚起了大大的微笑,傻愣愣地看著那一對可愛的娃娃,一男一女,像幸福的夫妻喔。
抱著雙人床上的另一顆枕頭,將那對娃娃放在枕頭原來的位置,她沉重的臉皮一眨一眨的,捨不得睡去。
*** *** ***
「喂?」言燦俞迷迷糊糊的抓起電話。
「嚴不嚴重啊?」杜曼劈頭就是一句。
「嗯?」她還沒清醒。
「怎麼回去就發燒了呢?我現在正要過去,你想吃什麼我幫你帶過去。」
「你為什麼要過來?」
「你老公要我過去照顧你啊,他說他有公事必須到日本一個星期。」
「什麼?!」言燦俞驚醒了,看桌上的鬧鐘——快十二點了。
「他還說什麼?」
「說你回去就吐啦,然後半夜開始發燒,要我幫他照顧你幾天,說謝謝就掛啦。」
原來她半夢半醒中感覺到的溫柔撫慰不是夢!他守了她一夜!
言燦俞跳下床,對聽筒急說:「你不用過來,我要出去,拜。」
「鈴……」電話馬上又響了。
她脫下睡衣,手忙腳亂的抄起聽筒:「我晚一點跟你聯絡嘛……」
「戚夫人?」冰冷的女聲。
「咦?」
「我是中澤實子。」
「喔!」喉嚨像梗了顆石頭,言燦俞摸著床,坐下。
「威先生將到日本處理公務,我會隨行,不知你是否有事要交代。」
「交代?」言燦俞愣愣的吐出兩個字,怎麼都覺得她像打電話來示威的。
「若沒有,我就掛了。」
「欽等……等一下。」
中澤實子靜默地等著。
「是他、他要你打電話給我的嗎?」言燦俞問。
「和夫人報備,是我分內的事。」
「喔。」她噘噘嘴,沒有勇氣說出口的是「你和我老公上床也會向我報備嗎?」
「我掛了,還有半個小時就要出發了,我還要準備一些文件。」能幹女人說。
言燦俞擱下聽筒愣了半晌,猛然驚醒地自問:我在做什麼?昨天才決定要做個有勇氣的人,怎麼又忘了?幸福必須靠自己掌握啊!
*** *** ***
「戚夫人,戚先生剛下樓,可能還在地下停車場。」一樓的接待小姐這麼告訴她。
於是言燦俞奔向安全門往下跑,按住跳顫的臉皮,不安地自問:有壞事要發生嗎?
「吱!」突來的煞車聲,嚇得她雙手掩耳定在原地,確定沒事了,才遲緩的回過頭。
戚赫然氣沖沖地甩門下車,兩大步繞到車頭抓住她的肩膀,咆哮:「你幹嗎?跑到這來幹嗎?」
「對不起嘛,我沒注意到你的車。」她脖子一縮,怯聲道歉。他一定是氣她害他差點成了車禍肇事者了。
「眼鏡呢?」他粗聲問,惱她總是不留心自己的安全。
「忘了戴,我趕著來……就忘了。」
「回去。」他放開她,命令。
「可,可是……」他好凶喔,她腦袋的存檔告白又亂了。
「有話等我回來再說。」他看她眼紅的臉,心頭一緊。這傻瓜,他該拿她怎麼辦?她那麼迫不及待要奔向莫宇嗎?
「可……」為什麼感覺來不及了?再不說就來不及了,她的懊惱和焦急寫在臉裡。
他沒留心她的情緒,因為中澤實子下車提醒:「威先生,再不走怕趕不上班機了。」
戚赫然瞥她一眼,轉身說:「你餓肚子過久就會發燒,回去好好休息。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會考慮的。」他不忍心囚禁她呵。她可懂?
戚赫然打開車門,坐上駕駛座。
言燦俞張嘴,抓住自己的胸口,啞了,喊不出心裡的失望。
「叭!」中澤實子等不及的伸手按了一下喇叭,嚇得言燦俞踉蹌的退開。
「你做什麼?」戚赫然陰鷙的扭頭衝著中澤實子吼。
「我必須提醒她擋了我們的去路,再不走真的來不及了。」
戚赫然緊握方向盤的指節泛白,狠下心腸不看窗外嚇呆的人,駛動車子越過她身邊。
他的臉終究看向了照後鏡,喟歎一聲。「吱!」地一聲,他猝然踩下煞車,推門下車。
言燦俞瞇眼看著停下的車子,嘴角上揚,準備了一個大大笑容想給他,卻不知自己發紅的眼睛看在別人的臉裡有多狼狽。
他一定是聽見她心裡的聲音才停下來的。言燦俞想。他聽見了嗎?她不要他走!
戚赫然才下車就看見言燦俞身側正朝她筆直衝去的車,他急喊:「燦……」
卻來不及了,「砰」的一聲,言燦俞像個布娃娃被撞擊得彈起來,他的心猛地抽痛——不要!
他衝過去想抱住她,可距離太遠,眼睜睜地看著她摔到地上、滾了兩圈。衝撞她的車急速後退逃逸。
「燦!」他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頭,撕心裂肺地大喊。「燦燦!」
他抱起她奔向自己的車,吼醒呆愣的中澤實子:「開車!快!」
怎麼會?!」才一個轉身,她就不動了,這傻瓜,她剛剛還對他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