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性的薄唇吻住叫罵不休的小嘴,她用力的推開他,涕淚縱橫的臉上是受傷與不信,閉上眼,她努力的將他隔在視線之外,努力的……不讓他一臉的不在乎傷害她。但關住了視線,卻關不住那已烙了印的影像。
為什麼?為什麼非要這麼傷害她?
而隨著外衫的拋落,她的眼淚越落越凶。
落得他擰起了眉,落得他停頓了手,也落得他充滿慾望的瞳眸掠過一抹莫名的情緒。
然後,他彎身、吮淚、下床、著衣,動作一氣呵成。
就在她的怔愕下,俊顏始終令人瞧不透思緒。
時間也這麼折磨的滑過……
「還不起來穿衣?怎麼,你這是邀請嗎?」踱向床沿,冷澈神色複雜的看向床上梨花帶雨的嬌顏。
「什麼?」尚未回神,施碧蘿怔怔地問出口。
「起來穿衣。」黑眸定定鎖住她。「然後回去,過幾天……我會上門提親。」
「為……為什麼?」猶是怔怔的問語,但她的眸底卻悄悄包含希望。
「怎麼,你不願意?」他挑眉淡問。
「不、不是的。只是,為什麼呢?」帶著疑惑的眼眸責問他。
她不懂,她都已經願意給他了,不計較名分,不惜一切,更不再執著女子應守的戒律,她自己都已經願意給了,但是為什麼……上一刻冷蔑如高高在上的神祇,執意要她償付打斷他好事的代價;為何現下又放過她,並且要娶她為妻呢?
冷眸灼灼地瞅了她許久,突然逸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這不是你要的?」
「是,可是……」她還是不懂。
「你不是堅持守住完璧之身到大婚那日嗎?」他輕笑,笑得好生奇怪,也饒富深意。
「是,但……」她還是不懂。
「現在我如你所願羅!」他突然朝她溫存一笑,笑得她心一動,也笑得她忘了先的羞辱與傷心。
「你——」縱有滿腹疑惑,施碧蘿也不敢再問出口,只用可憐的眼神任由他再度在她的唇上啄吻。
「嫁或不嫁?」雖是問句,語氣卻有十足把握。
怔忡好一會兒,唇上猶留有先前的噯意,她赧紅了臉、濕了眼眸,在他溫柔的凝睇中輕輕的點頭,「嗯!」
情之一字,一但用了心,便再也掙不開;而情之苦處,則教深陷其中的人兒,反覆纏繞,怕是想解亦無力解。
第五章
逍遙王府富麗堂皇的大廳裡,靜悄悄幾乎無聲息,只有兩個靜坐的人影,是他與她。
冷澈冷著一張無波無喜的俊顏,看著逍遙王施行義離去的小徑沉思,黑眸猶是不見思緒。
只在施行義因女兒的懇求下無奈同意這段倉促不具誠意的提親時漾了些情緒。
是的!求親時需具備的禮儀及物品他樣樣皆缺,甚至連找個德高望眾之人上門提親都沒有,他只是獨自一人便上門提親,因為他篤定這婚事的另一人一定會同意。
果然!但她掛滿歡喜的眸裡仍有一絲的委屈。
而冷澈無波無結的沉眸閃過一抹異光,但他猶不言語,靜靜等待著,似乎不打算理會她因地方纔的提議而激起的愁緒,俊美、冷魅一如往昔。
「澈、澈哥哥……」忍不住心裡的渴望,在他淡靜的注視下,施碧蘿怯生生的低喚,聲音細若蚊蚋。
冷澈仍是不語的看著她,自始至終皆凝在椅上動也不動,似乎在欣賞並品味她的不安!
「澈哥哥!」這一回她的聲音大了點。「咱們、咱們……的婚事,非這麼急促不可嗎?」揪緊了衣衫下褶,說明她心裡畏懼的事。
是的,她怕他,但她更愛他,所以她壓下畏懼,執意要成為他的新娘,完成兒時心願意,但……
冷澈只是挑眉看她。
「澈、澈哥哥……我……」囁嚅了好久,她突然抬起頭,將視線自手背撤離,狀似勇敢的面對他,「我想……咱們的婚事……再延兩、三個月好不好……我、我想……」在他的冷視下,她終是弱得連話都說不完整,但眸中的委屈更濃。
「這不是你的心願嗎?」沉默許久的冷澈開了口,但慵懶嗓音中卻加了點不耐,「怎麼,現在又想反悔了?」
「啊!」施碧蘿傻眼的看他。
「我說,急著嫁人的是你,守著不走的人是你,現在,反悔的人倒也是你!」冷澈任自己舒適的躺入黑檀大椅裡,雙手交握在身前,懶懶的交疊雙腿睨向她,便再無任何表示。只是嘴角勾起輕鄙的笑意與眸底的奚落相呼應。
「不,不是的……」施碧急急地想解釋,她站起身朝他走去,然後又因他冷淡的眼神而紅了眼退回去。
「我……不是這個意思,是……」她突地哽咽了下,「是碧蘿想……想做春天的新娘。」
那一年,她年方五歲,於錠放繽紛的花海裡虔誠的許下誓言,有白雲為證、藍天作媒,更有無數鳥唱歌印證那一場純真的畫面。
她要做澈哥哥的新娘,春日暖陽下嬌美動人的新娘。
他也同意,也同意的啊!怎麼今天卻……把它給忘了呢?
「澈哥哥,好不好,好不好?答應人家,改個日期……」乞求的大眼盯住他,但他們不敢過於強求,只以期盼的語氣一聲聲地呢喃:「好不好,好不好?」
「改日期?春天的新娘?」冷澈不耐的嗤哼,懶洋洋的衝著她一笑,交握於身前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敲黑檀大椅的把手,臉上是莫測高深的笑容。
「嗯!澈哥哥,可以嗎?這是我自幼便有的願望,所以……」澈哥哥答應了,瞧他陡生的笑意,施碧蘿的心因他這一動作充滿喜悅,小巧紅唇也跟著揚起,哦!澈哥哥這一笑許是同意。
「所以我便得依循著你的意願讓你成為春天的新娘?」冷澈盯住她,眸中進出諷刺的光芒。
「你……不同意嗎?」她小手扭絞著衣服的下擺,心裡想著該怎麼接下去,想著怎麼說服他,但在瞥見他臉上明顯的不悅時,心一慌,便連什麼話也說不出口,只傻傻的以無辜的眼神瞅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