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哭著打她、罵她的畫面再次竄過她的腦海……
都是你、都是你,把我的姨娘及袖妹妹還給我……
綠袖!
哦!上天!她懂了,全懂了!為什麼她的澈哥哥這麼恨她,而且還以一場寒傖婚禮羞辱她……這會見她懂了,全……都懂了!
但,代價卻是那麼……的痛!
她搖頭……拚命的搖頭,卻搖不去如潮水般湧出來的記憶,彷彿江河潰堤般的襲了上來。
「綠、綠袖姐姐……」她掙扎著呢喃,卻在他憤恨的冷笑下沒了聲音。
心口傳來陣陣刺痛,她張著嘴,終是無力的合了起來。
還能再說什麼呢……
「現在,你知道了!」
冷冷的聲音再次響起,她只能無助的承受。
門開了又關上,撲進來一陣凍人的寒風。
她瑟縮了下,突然間,覺得喜房裡暗了許多。
桌上的喜燭也在此刻熄了。
「小姐——」
敲門聲叩叩地響起,房門外是陪嫁丫頭小梅焦急的叫喚聲。
「讓我靜一靜。」
「小姐,求您開門,讓小梅進去好嗎?」叫喚聲中已揉進了幾分哽咽。
施碧蘿搖了搖頭無言的拒絕。
小梅見她沒反應,黯然地垂首離去。
彩霞掩過天幕似乎籠罩一張厚重深色的毯般的漆黑。
屋外,是墨一般的黑;房裡,則黑得更迷濛。 』
身上穿著寸縷的人兒仍如之前的姿勢,疲憊地、乏力地躺在那兒。
一旁,仍是被狂怒掃落的對飲杯。一切,仍是他早上離去的樣子。
這便是推門進來的冷澈看見的景象。
縫隙中,月光掩映落在他臉上,交織成一片灰暗瞧不透思緒的神情。
他就這麼站在半掩的房門旁,瞧著躺在桌旁的雪白身軀,直到灌進的颱風增添了房裡的淒清,而蟋舫在地上的人兒打了個寒顫後,他才若有所思的掩上門落閂。
「你……你回來了。」
趕緊撐起身爬起來的施碧蘿,揉了揉哭得紅腫的雙眼,怯怯的找了個安全的話題。
「把衣服穿上。」像是她裸露的身子,以及不敵寒意的瑟縮教他心煩,他神色複雜的解下外麾朝她拋了過去,然後慍著俊顏冷視她。
施碧蘿接住了,只是怔怔地看著他。
「還不披上!」他喝她,同時啪的一聲拍上椅子扶手。
她嚇了一跳,快手快腳的披上,但抖個不停的手指卻洩露心中的不安。
俊顏掠過一絲難解的神色,馬上又教他壓抑下,直到她抖得不像話的手指遲遲系不好帶子,他抿了下嘴,終是忍不住的一把扯過她。
「啊——」
施碧蘿的驚嚇半含叫在嘴裡,只能眨著不信的眸怔愣的看他為她繫上外麾的細帶,然後攬緊。
「你、你沒走!」傻怔的人兒傻傻的問出心中疑惑,然後又嚇得摀住口,小臉上已是刷白一片。
她問了什麼,她怎麼可以問呢?萬一……萬一他又惱怒了怎麼辦?怎麼辦才好呢?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當我沒問。」
小臉因俊顏上的冷漠而恐慌了,她開始一聲聲的道歉,雖然不太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雖然不太明白他為什麼會因自己的道歉而怒意橫生,但她只記得這一句話,只記得拚命的道歉,彷彿這樣他便不再生氣,而她也能安心。
直到他不耐低喝一聲才止,住她不斷地、無意識的低喃。
她抽噎了下,抿著嘴看他。
「你——不氣了——」
瞧瞧!她說的是什麼,活似個受盡凌迫的委屈小媳婦般。
不過,她傻怔的模樣兒倒教冷澈的心情突然莫名其妙的洩了怒氣,低笑一聲,一把將她摟進懷裡。
「你、你想做什麼?」她仍是傻傻的問。
冷澈俯低頭,卻瞥見一雙大眼正不知所措的盯緊他,他逸出低笑。
「你——笑什麼?」他好奇怪,早上還怒氣沖沖的指責她,執意要她背負起一切過錯,張牙舞爪的像要撕了她一般,現在……怎麼又對她笑呢?還笑得這麼溫柔?這是不是表示他原諒她了?
是不是啊?
喜悅的泡泡在她心中開始悄悄的、一小顆一小顆的往上冒,不敢冒得太快,像怕讓人窺見戳破了似的。
「澈哥哥……」
「閉嘴!」他低斥,又瞥見她怔怔的表情,驀地低頭吻住她,然後將她拖抱到身上,同時拔開外麾讓它堆在她的身側。
「你、你做什麼?」她又驚又慌的問,同時不安的蠕動身子,卻教臀下的碩挺赧羞了臉頰。
經過昨夜,她再笨也知道那抵著她不斷廝磨的動作代表的是什麼涵義。
「你認為我想做什麼?」他有趣的問。
「你、你……」
他又要愛她了嗎?被封住小嘴的施碧蘿只能無助的跨坐在他身上,然後羞紅著臉看他撐起自己,扯下褲頭,頓時小臉已火紅成一片。
「唔……」施碧蘿似難耐又不依的低吟出聲。
見她這模樣,冷澈咧噥輕笑,然後再次更深的往深處衝刺進去。
施碧蘿禁不住他不斷的刺戳,終於忍不住的尖叫出聲,暈倒在他身上。
第九章
全身酸疼難耐的醒來,施碧蘿才發現天已大亮,嚇得趕忙下床,雙腳卻不聽使喚的軟跪下去。
冷澈皺眉看她。
「對、對不起,我——」她下意識的道歉,然後撿起掉落一地的肚兜、單衣飛快地穿上。
冷澈還是端著一臉的面無表情看她。
「我——」她旋過身,然後又委屈的低問:「你、你想起身嗎,我……」
他還是看她,但眉已往一側挑高。
「今、今天是……是第三天——」
她不解自己何以吞吐難安,這是自古傳承的規矩,但,她怕啊!怕好不容易維緊的和平又毀於一旦。
她知道他看不起她,也看不起她爹,但不管怎麼樣,這話總是要出口的。
「今天是、是我……回家的日子,你、呃、你……」她頓了頓,隨即乾脆開口問出:「可不可以請你陪我回去一趟?」
沉默突然淹沒了兩人。
施碧蘿有些畏懼的想乾脆算了,但思及爹爹那張期盼的臉,或許眾眼中的他是個壞事做盡的大壞蛋。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