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養了六年,還是臥床多,下床少,但至少不再動不動就像是要斷氣般,還能做些不激烈的活動,幫安靖王爺處理部分事務,只不過,苦練多年的武功是再也不能練了。
不過,現下讓太后和安靖王爺夫婦常常歎息的原因,已非他的體弱多病,而是他的婚姻大事。
雖然李齊貴為小王爺,但是由於六年前的變故,造成他身子破敗,隨時都有可能陪閻王下棋喝茶去,所以門當戶對的人家,沒有父母願意把女兒嫁進安靖王府做個「准寡婦」,若隨便找個村姑、野婦,別說委屈了李齊這翩翩佳公子,只怕他也看不上眼。
「太后,馨平公主不是對小王爺情有獨鍾嗎?何不……」
「不過齊兒說他自己身子破敗,不願擔誤馨平。」
「這也許只是小王爺的藉口?」其實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李齊對馨平公主完全無意,甚至可以說是敬而遠之。
「誰知道,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齊兒對馨平無意,哀家那麼心疼他,怎麼可能不順他的心意呢?」
「這……說的也是,只不過奴才想,感情是可以培養的,如果能夠以『自然』的方式』讓他倆朝夕相處的話,也許小王爺會對馨平公主日久生情呢。」
「小喜子,你的意思是?」
「奴才的意思是,何不找個理由讓馨平公主到安靖王府小住一段時日,不要提到婚事,就只是單純的小住,看能不能讓小王爺對馨平公主日久生情,若可以,樂觀其成,不成的話也下打緊,反正也沒提到親事,再去接回馨平公主便是了。」
「嗯,這倒是個辦法,不過這事還要跟皇上商量、商量。」
「皇上駕到!」內侍的聲音傳來。
太后聞聲微笑道:「正說著,皇上就來了。」
皇上信步走了進來。
「奴才叩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一干內侍、宮女跪下齊喊。
「平身!」一揮手,他走到太后面前,「孩兒向母后請安。」
「皇上來得正好,哀家正好有事要和皇上商量。」
「這麼巧!」皇上訝異的問:「什麼事?」
「有關馨平和齊兒的事。」太后將小喜子的點子告訴他。
「這事若能辦成,朕自然是樂於配合,給個名目讓馨平到安靖王府小住,不過母后你有沒有想過,以馨平的性子,恐怕會把安靖王府搞得不得安寧,而且李齊的身子經得起她的騷擾嗎?」
「這……哀家倒是疏忽了。」太后苦惱的皺眉。的確,她是沒考慮到馨平的性子。
「太后、皇上,奴才可否說句話?」小喜子開口。
「小喜子,你有點子了?」
「是的,因為這件事是妹有情、郎無意,所以太后可以暗示馨平公主,要擄獲小王爺的心,成敗靠自己,如此一來,冰雪聰明的馨平公主應當會收斂性子才是。
「這樣啊……」太后沉吟了一會。「皇上意下如何?」
「看來也只能如此了。至於理由,也毋需多想,端妃的事是現成的,就說要讓馨平暫時離開皇宮,平撫受驚的情緒便可。」
「嗯,甚好。」太后點頭同意,「對了,皇兒來找哀家,是有什麼事嗎?」
「安靖王爺今日也跟朕提到李齊的婚事,他希望朕能替李齊賜一門婚事,不過因為朕以前就答應過李齊,不會不顧他的意願為他賜婚,因此……唉!」
「既然都是相同的煩惱,就照這辦法去做吧,成不成就看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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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齊--」一聲怒吼夾雜著重重的腳步聲由遠而近的傳來。
坐在桌後的李齊抬起頭,俊美的臉蛋上有著病態的蒼白。
緊接著,書房的門被推開,一個手臂上掛著一件披風的高大男子,氣沖沖的跨進門來。
「我就知道你在這裡!」韓允惱怒的將披風掛在椅背上,「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雖然已經春天了,可早晚天氣還是很涼,難道你忘了自己十天前才染上風寒,差點一命嗚呼?!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你從鬼門關救回來,你竟然一大清早又給我穿得那麼單薄跑來書房,你是存心要砸我的招牌是不是?」
相對於他的氣惱,李齊就顯得悠哉多了。
「雖然我體內五臟六腑幾乎無一完好,不過耳朵倒是沒有毛病,你可以降低一點音量,我聽得見。」
「李、齊!」韓允氣得差點跳腳。
「別生氣了,這些卷宗已經堆了好幾天,等我把它們處理完,就立即回房,要我躺到海枯石爛也沒關係。」低下頭,他繼續振筆疾書。
韓允無奈的一歎,「真不知道前世欠你多少,今生才會讓你這麼糟蹋。」
他們的孽緣要追溯到十七年前,他們十歲的時候,一為王公貴族,一為市井小民,兩人卻在市集因為誤會而大打出手,標準的不打不相識,後來誤會解開了,兩人卻也就此結下不解之緣。十五歲時,他拜在寒山鬼醫門下習醫,一去十年,直到兩年前才藝成回京,前來拜訪好友時,方得知他的身子因故變得破敗,於是便留在安靖王府,隨時為好友保命。
「呵!辛苦你了。」李齊莞爾一笑。
「你啊!出房門時,至少也要披件厚衣,別老是讓我白忙嘛!」韓允無奈的說。
「允,你怎麼會白忙呢?這兩年來我的身體狀況改善不少,我爹娘都非常感激你,就差沒為你立碑造坊了。」
「是嗎?」不知道誰才是大夫!說什麼有很大的改善,他的身體要改善是不可能的了,只能盡量調養讓它不再繼續惡化,能撐多久是多久。
「當然嘍。」李齊還是笑,「對了,你找我有事嗎?」
「還會有什麼事,吃藥啊!你今早還沒吃藥吧,你那個丫鬟呢?今早她為什麼沒來藥居端藥?藥涼了藥性就會變,害我還要親自送,結果,你卻不在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