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開迷團,拿回來的是真愛嗎?她不知該喜?還是該憂?
十年重重的恩怨,他加諸自身的屈辱真能一筆勾消?
她心亂如麻地緊偎在他胸前暗自自問著。
☆☆☆
又是一夜不能成眠。
司徒傲龍想了又想,十年來心心唸唸要找芝青復仇,找到了卻難除對她的愛戀,他一直為這個「結」,矛盾掙扎得幾乎崩潰!
他停不了對芝青的愛,無論如何都不能。
幸好,利韶天的發現將他從迷漩中救出,彷彿蟄多時的暗穴中突然射入一道強光,讓他看到希望,從愛恨交織中解脫。
因緣際會讓他們錯過十年,這一次,說什麼他都不會放手了。
目前,最大問題是沈如琪。
那天,從芝青的公司走出來,他滿腦子都是她的哀絕目光……
他懂得她的憂慮,也明白沈如琪和沈大興不好說話,需要用時間慢慢溝通,但芝青的愁眉,在他的心頭削出淌血的傷口。
他心疼她的憂,不能任問題無限期延著下去。
以最快的速度約了沈如琪,司徒傲龍訂妥全市最高級飯店的總統套房——那是最理想安全的談判地點。
他心知肚明,事情要和平圓滿,惟有沈如琪接受事實,放他一馬。
至於,成功與否他絲毫沒把握,只能聽天由命了!
他在金碧輝煌的頂級套房裡如坐針氈,想到沈大興的蠻殘,不由得頭皮發麻……
「哇!真是天大的驚喜!你居然主動找我,還訂了這麼漂亮的總統套房。」
沈如琪不知緣分已面臨終了,她風姿綽約地抱住他的腰,甜嗔:「想我嗎?」
「我……」司徒傲龍拉開她八爪魚似的手,沉沉吐了口氣。「我想和你好好談談。」
「唔!這種燈光好,氣氛佳的地方,讓我只想談情說愛。」
她不安分地想撫摸他的下身。
「如琪,我們談正事——」他挪開她的手,正色道:「對不起,我真的沒有興致。」
反常的氣氛籠罩在空氣中,敏感的沈如琪嗅出不對勁,她冷著臉試探道:
「什麼事會讓你意興闌珊?岑芝青?還是你一直想提而不敢提的——分手?」
艷美的容顏凝上一層霜,她咄咄逼問:
「說吧!你早就不愛我了!想把我甩得遠遠的!你早就想說了,早在你和那個害你前途盡毀的女人重逢的時候,你們瘋狂作愛的時候,你的眼裡、心裡早就沒有我的存在了!對不對?」
老天,她知道的事比他想像的多!
「如琪,很抱歉!」
「還有呢?我們相依相偎了十年,只值一句抱歉?」
他愧疚道:「我欠你、欠興爺的大多,以後我會竭盡所能來報答你們,可是如琪,我知道你會很恨、很恨我!但是,感情不能一輩子打迷糊仗,我不能誤了你的終生幸福。」
「變心就變心,不必說得這麼冠冕堂皇!」她傷心欲絕。
他輕拍她的肩,好聲好氣勸道:「別老是繞著『被拋棄』的字眼想,我不但不會拋棄你,相反的我會像自己家人一樣照顧你、照顧興爺。」
「你以為說得比唱得好聽,我就會原諒你?放過你?」
「如琪,我……我不想自欺欺人。」他詞窮,滿臉無奈。
「事到如今,我只覺得悲哀。」她眼眶蓄滿淚水。「那個女人讓你命都不保,我和爸為你付出那麼多……你自己摸著良心,我爸對你,比起你那個殘酷的生父好太多了吧?而你……居然忘恩負義地拋棄我。」
「我懂,興爺對我恩同再造,」他穩穩握緊她激動的肩膀。「可是,這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啊!我不能用愛情來抵恩情,真正的愛情是不能交換的。」
「你少給我咬文嚼字!我聽不懂,也不想聽!」她甩開他,雙手掩耳。「我什麼都不想聽。」
「如琪,冷靜點!我希望你接受事實,我愛的是芝青,不是你!」他大聲的直陳重點。
「你去死!」沈如琪忿恨地拿起煙灰缸用力往他拋擲。
「碰!」煙灰缸削過他的額,劃出一道鮮紅的傷口,血液沿著他俊朗的輪廓流下。
「如琪!」他摀住流血的傷口,痛喝道:「你一定要這樣撕破臉的話,我們連朋友都沒得做……」
「不稀罕!人在做,天在看。你等著好了,我不會放過你,我爸不會饒你,天也不會饒你!」哭著撂下話,沈如琪狂奔而去。
司徒傲龍茫然的看她帶著仇怨離開,清楚棘手的麻煩現在才剛開始。
☆☆☆
芝青仍然按時到利韶天的診所覆診。
與司徒傲龍之間劇情急轉直下的發展,委實令她難以調適,過去的惡夢雖不再,但她仍不能安眠。
想著傲龍他的溫柔、他的邪惡、他帶給自己的歡喜、憂愁,點點滴滴,紛擾思緒,她終夜輾轉反側。
「利醫師,我又失眠了,再給我幾包藥吧!」
躺上舒適的臥椅,她閉上眼睛,深深吸氣,空氣中蕩漾玫瑰的清香沁人心脾,週身細胞得以舒展。
「小姐,藥可不是糖果,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有沒有按我教你的方法放輕鬆?」
「不管,都是你害的,你要負責——誰教你把我的秘密告訴別人?」她撒嬌。
「噢,你是指……抱歉,沒經過你的同意,就把你的病歷資料告訴司徒傲龍。」
利韶天以朋友身份與她對話。「我也是看他對你一片真心,覺得你們再爛纏下去對雙方都不好,明明是相愛的人,何苦為一個誤解而痛苦?我認為,他對你的恨只需要一個出口,而你的不幸正好是個台階,讓他順理成章地原諒你,一切就雨過天晴了。怎麼?你們還沒說清楚?」
「你說得簡單!感情要是能那麼簡單就說清楚,世界就太平了。」
「這倒是實話,不過,縱使我身為心理學博士,很多問題還是要病人自己克服,你們之間,我能幫的有限。」利韶天思考數秒,脫口問道:「你還怕嗎?」
「咦?怕什麼?」她一時意會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