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別讓相思染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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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頁

 

  這種折磨人的等待與追尋幾乎逼瘋她,讓她的愛意等量地滋生出怨恨,是!她多麼氣他怨他,多麼想重新為自己的生命找一個出口,當她孤獨哭泣時,多希望有一雙溫暖的臂膀擁住她。不是沒有遇見溫柔的男人,只是那擁抱都不夠暖,刺骨寒風還是往心口竄進來。

  他的愛情在她心口烙印太深,往後不管誰來都取代不了,只會讓她的想念更錐心。

  沒錯,她就是不想讓他好過,不行嗎?!

  房令璽先是被她的淚水淹沒得手足無措,從沒想過她會是個水做的女人。將一整盒面紙捧到她面前治水患的同時,由著她把眼淚鼻涕送給他的衣服作紀念。

  歎氣地摟緊她。她……一定是吃了很多苦頭吧,才會週身長滿了刺,見他一回螫一回。

  他被失憶折騰了八年,而她因失去親人所苦。很難去比較誰的苦頭比較大,但是一個失去孩子的母親卻絕對是心碎的!

  不知道自己有孩子也就罷了,但是明明知道自己有孩子卻又分隔於茫茫人海中無處尋覓,那是多麼刻骨的疼痛!他是理解的,先前光是因為月幽得到歡歡全心的喜愛,就已教他渾身不舒服了,更別說要忍受與歡歡相隔兩地,他想都不願去想。

  對於這一點,他對不起她。這襯衫報銷得不冤枉。

  「……不要愛你了……為什麼愛你得這麼辛苦、難過……你根本不知道……我過得多寂寞……」她抽抽噎噎地罵著,不知何時自由的雙手擰成拳一記一記往他背後招呼去。

  房令璽輕撫她秀髮,低啞地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

  「你什麼都不知道……一直說對不起……有什麼用?」她悶泣指控,多年的痛楚讓她眼淚流不停。

  他歎道:

  「我不必知道什麼,光你這樣哭,就讓我覺得自己罪不可赦了。我一定是很對不起你,不必任何實質的指證。」

  「你變得油嘴滑舌了,當你是我丈夫時,才不會這樣!還我蘇驥塘來!」

  「當我是蘇驥瑭時又是怎樣呢?」他真的非常好奇。

  她推他:

  「既然你知道我是歡歡的媽媽,又怎會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房老先生那裡有你的生平,不必問我。」屬於夫妻之間的甜蜜記憶,她誰也不分享!

  房令璽淡淡地道:

  「我沒向他要任何資料,也不打算向他要。」

  她怔住,連眼淚也忘了流,不明白他在想什麼。

  「你不想知道?那你又何必逼我--」

  「我想知道。但是我不能去逼問一名對我恩重如山的老人,如果那會因此戳破他的謊言,傷了他的心的話。」

  她瞪他,很快理解到一點:

  「你從來沒相信過老先生對你身世的說明是嗎?」

  房令璽喜歡她的聰慧,忍不住輕啄了下她唇瓣,得到她瞪眼回敬。

  「如果我是笨蛋,那東皇就不會在我的經營下依然健在。」他笑,並指出極其明顯的事實:「名字、身份都可以假造,但是父親沒有辦法給我完整的求學經歷。沒有畢業證書、沒有畢業紀念冊或自小到大的照片,沒有認識我的人。當我漸漸復原,問題也一一呈現,我便再也不相信我是打出生就被父親收養的謊言。」

  「你沒試探過?」她不相信,因為他不是得過且過的人。

  房令璽回憶道:

  「一開始我太虛弱,什麼也不能做。不過八位大老與父親漏洞百出的說辭總是互相矛盾,而且每天編得不一樣居然還不自知,竟然還一副沾沾自喜的樣子!不過由於感覺不出惡意,我便把這疑惑藏在心中。後來我猜測也許我真的沒有其他親人了,因為歡歡嘴裡只叫爸爸媽媽,再沒其它稱謂。為了證明這一點,這兩三年來我開始頻頻在商業雜誌上露臉,而八卦雜誌也偶爾編派一些子虛烏有的花邊,若我有親人早該出現了--你之所以來到東皇,應該就是從雜誌上找到我的吧?」他問。

  她下意識點頭,發現自己這般誠實之後,立即補充說明:

  「我、我太想歡歡,只是為了歡歡所以才來!」

  他拍拍她,不在這一點上爭執,只要她現在是在他懷中就行了。

  「那時沒有人來認我 我是說除了一些自稱是我妻子的人之外。我想你應該有看到那些八卦,世人都以為我是房律龍自小養到大的養子,失去的記憶只有娶妻那一段。這讓一些女子充滿了幻想,想來試試自己的運氣。」忍不住笑出來,因她正抬眼瞪他。「吃醋嗎?」他問。

  「我何必?你又不是我丈夫。」哼!她一點也不在乎。

  「想不想知道她們沒能得逞的原因?」

  「歡歡不認得她們。」這還不好猜?哼。

  房令璽微笑,熾熱的眼光未曾稍移她秀致的面孔。

  「那是一部分。再者,我對她們沒感覺。最後,她們沒一個說得出我二十歲以前的故事,她們從八卦雜誌上的版本去延伸,直說我是為美人棄江山,她們對不起我……也是,是很對不起我,居然騙我。」

  忍住笑,不想順遂了他逗笑她的意圖。可是他早從她眼中看出笑意,她是很容易取悅的,他就是知道。雖然是沒來由的篤定,但他隱約知道如何讓她破涕為笑的方式,她的張牙舞爪其實是虛張聲勢,保持不久,因為她本質上就是一個溫柔心軟的人。

  記憶可以消失,但是曾經深深愛過、瞭解過、擁抱過所產生的熟稔與習慣是磨滅不去的。他覺得她的身形非常嵌合他的胸膛;他覺得她的笑與嗔怒都非常可人,其他女人的喜怒哀樂都動搖不了他心一丁點,但只她朱月幽,就是能不斷撞擊進他心坎最柔軟處,教他心動得不能自己。

  她是他的!真真正正屬於他的女人,手握他遺失的記憶、過往,又來到他的新生命之中,將他的人生綴補出圓滿,她怎麼以為自己還能全身而退呢?如果她真的瞭解他性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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