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蕊瞠目結舌,全身的血液似乎自腳底流光。「你好陰險!」
季陶眼中閃著精光。「我是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只要我想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甚至是你,也一樣。」
她氣得用力摑他一巴掌。
季陶撫摸發燙灼臉頰,突然間,他將她拉進懷裡,嘴巴狠狠地吻住她。她伸手推他的胸膛,然而他的舌尖舔逼她的下唇,她直覺地張開雙唇,他溫熱的舌入侵她口中,心裡有個細小的聲音在不停地掙扎著警告她,但茹蕊卻無法抵抗最原始的渴望。
季陶放開了她,輕撫她發紅的臉頰。「聽著,這是你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打我巴掌。下次再犯,就不會像這次一樣,輕易地放過你。」
茹蕊深吸了一口氣,才能控制心底的顫抖。看入他深色的眼眸裡,有難得一見的溫柔,她撇開眼。「只要你不惹我,我就不會反擊。」
這時史辰瑄怒氣沖沖的聲音由前面傳來。「蔣季陶,你在這裡幹什麼?」
季陶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揚,嘲弄道:「你的情人來了。」
辰瑄還是不放心讓茹蕊一個人出去,於是他放下手邊的一切工作,特別趕來看她,沒想到竟看到蔣季陶也在這裡。
他像只蓄勢待發的野獸,衝到他們面前。「你還來這裡搔擾茹蕊幹什麼?」
季陶表現得非常有教養,含笑道:「我沒有騷擾她,只不過剛跟她求婚而已,很幸運的,她答應了。」他嘴角的笑容擴大。
辰瑄一臉的鐵青,向前抓住他的衣領。「你說什麼?再說一次。」
「陳茹蕊今後將是我蔣季陶的未婚妻,不論是她或肚裡的寶寶都即將冠上我蔣家姓。」
辰瑄狂吼,踉蹌地倒退兩步。「你胡說八道!茹蕊她恨死你了,怎麼可能還要嫁給你?要是她真要替肚裡的寶寶找父親,頭號人選也會是我而不是你。」他轉向茹蕊,神經緊繃地問道:「對不對呢?茹蕊。」
茹蕊沉默,呼吸沉重,空氣彷彿都不夠,令她胸口作痛,她痛苦地凝視辰瑄而說不出半句話來。
辰瑄低吼。「告訴我,是不是?」
「別逼她。」季陶深蹙著眉頭,下意識,手搭在茹蕊肩上。「我能體會你現在的心情,這滋味並不好受,但我勢必要娶茹蕊,沒有任何人可以改變我的決定。你要是真有所不滿,儘管衝著我來,別為難茹蕊。」他將視線移到茹蕊臉上。「就算她不愛我,也無所謂。我只要一個能夠陪我出席各社交場所的妻子,平日她喜歡做什麼我都不會干涉。」
茹蕊像座蠟像似的,渾身一點知覺也沒有,慢慢地,痛楚如同血液般流到四肢百骸,幾乎要淹沒她整個人,她不停地深呼吸,才能阻止快要掉落的眼淚。
辰瑄從進來到現在完全處於挨打的狀況,他要反擊,由齒縫間一字字狠狠地吐出道:「我不會讓你娶走茹蕊的。我會運用所有的人脈關係,將你徹底擊潰!」
蔣季陶一副神色自若的模樣。「儘管來吧!別以為我是好欺負的,也許……是我擊潰你也說不一定。」他露出完美的笑容。「現在容我告退,我有事情,必須要走了。」他轉向茹蕊。「我會盡快派人過來跟你父親敲定婚期的。」說完便轉身離去。
辰瑄氣得握緊拳頭,指關節泛白。「事情的決定權依舊在你手裡,如果你不願意嫁給他,就算犧牲所有的一切,我也不會讓他的奸計得逞的。」
茹蕊移開目光,困難地吞嚥一下,緊咬著下唇,眼淚同時像水滴似地不停掉落下來。
史辰瑄執起她的下巴,她淚眼汪汪的模樣,教他心疼極了。「你真的要嫁給他嗎?」
她無奈地點點頭。「我別無選擇了。」
「誰說你別無選擇呢?我也願意娶你啊!」他激動地拉著她的手往外面走去。
「走,我們去找蔣季陶,告訴他你不會嫁給他的。」
「不行。」她掙脫他的手,閉上眼睛,緩緩地道:「我一定要嫁給他的。」
如同晴天霹靂一般,痛苦充滿在辰瑄的眼眸中,過了一會兒,他再度找回自己的聲音。「為什麼?」
茹蕊抓著他的手臂,眼淚再度掉下來。「辰瑄,我真的很抱歉。」抓著他的手漸漸垂下來。「我真的很抱歉……」
一股椎心刺骨之痛貫穿全身。「可惡!你愛上了他對不對?」他的聲音粗嗄,拳頭用力的打在樹上,造成落葉繽紛,他像只受傷的野獸般狂吼:「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
茹蕊哭得像個小淚人兒似的,聲音哽咽地喃喃道:「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沒辦法控制自己不去愛他。」
他冷冷地哼了一聲。「在他殘酷地對待你之後,你還是選擇他……可惡!」
史辰瑄帶著一顆受傷的心,拖著一雙沉重的腳步離去。他真恨自己當初在香港時為什麼沒好好守護茹蕊?釀成今日的結果。他好恨……好恨!
在他們離去之後,茹蕊望著遠方的天空發起呆來,事已至此,她已經沒有回頭的餘地了,就算季陶心中喜歡的人是嘯虹,也沒辦法了……她痛苦地閉上眼睛,逼自己不去想未來會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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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台北知名的五星級大飯店的休息室裡,茹蕊穿上新娘禮服,禮服是采高腰式的,可以遮住她已經略微隆起的肚子,頭髮全盤了起來,簡單地在髮髻上圍了一圈鮮花。
她望著鏡中蒼白的臉,眼中絲毫不見半點光彩、喜悅,沉重的心情讓她一點也沒有當新娘的欣喜,低頭看著微凸的腹部,目前讓她最值得安慰的是腹中的小孩。她撫摸著腹部,讓煩躁不安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為了肚裡的孩子,做什麼都值得的。她在心裡默默地告訴自己。
這時傳來敲門聲,打斷她的思緒。「請進。」
辰瑄憂鬱的臉孔出現,他眼眸裡充滿血絲,神情憔悴,臉頰周圍儘是亂七八糟的鬍渣,聲音粗嗄。「我沒辦法真心祝福你,眼看著你變成另一個男人的妻子,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嗎?我多想遠走他鄉從此不再想你,原本以為只要看你一眼,我就可以放棄、就此離去,可是我卻越來越貪心,想再看你兩眼、三眼,甚至無法放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