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蕊秀眉皺成一團,顯得柔弱嬌媚,她輕輕搖頭。
辰瑄歇斯底里地狂笑。「我當真一點機會也沒有了嗎?」他深情地凝視著他這輩子唯一愛過的女人。他是如此深情地愛著她,全心全意地想要與她共度一生,然而……「你別傻了,嫁給他,你不會快樂的,跟我一起去加拿大好不好?讓我們重新開始。」他再次懇求道。
「我已經沒有回頭的路了。」
他神色黯然,兩手緊握成拳。「即使我說破嘴都無法改變你的想法了嗎?你就這麼愛他嗎?」
「我真的好愛、好愛他!」她抬頭誠實地面對辰瑄絕望的眼眸。
辰瑄陷入一陣瘋狂的慘笑中,他心痛地說:「你愛他……而不愛我,不……愛……我……」他心中比吃了黃連還要苦,突然間,他神情一變,語氣堅決地道:「我不會放棄你的。就算你真的結婚了,我也會守候在你身邊。總有一天,你會對他徹底地失望,再度重回我的懷裡。」
「辰瑄,你何苦如此呢?」她柔聲輕喚,眼淚滾下來。
辰瑄為她擦去滴痕,小心翼翼地捧著她娟秀的臉孔,唇溫柔地印上她的額;吻裡面包含了太多他的悲傷、失望、哀慟與濃烈的愛意。
季陶這時恰巧走了進來,他的心往下沉,眼神比北極的寒冰還要冷酷。「我有言在先不會約束你的行動自由,但也沒有說我可以戴綠帽子。」
辰瑄怒吼道:「姓蔣的,你嘴巴放乾淨點!」他轉望著茹蕊。「你真要嫁給這種人嗎?只要你點點頭,我就立刻帶你去加拿大。」
「別白費力氣了,她是不會跟你走的。今後她將會是我的責任,不容你操心,你大可逕自去加拿大,不用再回來了。」他冷冷地道。
辰瑄冷笑兩聲。「我不會去加拿大的。我會守在茹蕊身邊,等到哪天她對你心灰意冷,我的機會就來了,她不會永遠是你妻子的。」
季陶背脊泛起一陣寒意,嘴角牽強地扯開。「是嗎?我們就等著瞧好了。」
辰瑄回頭再望茹蕊一眼,帶著滿懷的沮喪、悲傷,打開門離去。
「我們也該出去了。」季陶的聲音令人不寒而慄。
茹蕊提心吊膽地看了他一眼,他把手伸出來,她全身肌肉都在戰慄。
當她把手交到他臂彎裡,反而所有的不安、恐懼、害怕突然消失了,換成一股強烈的決心,她臉上流露出堅決的神色,從容跟著季陶走向紅地毯的另一端。
茹蕊清楚知道,也許他並不愛她,也許到最後換得是滿身傷痕纍纍,但……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可以擁有他的機會,她願意用自己終生的幸福下賭注。
儘管勝算不高,但是,她願意——
第十章
茹蕊卸下身上厚重的禮服,神情疲累帶點異常的焦慮,心臟劇烈地狂跳,似是隨時都可能跳出來,雙手不停搓揉,手心還微微冒著汗。她穿上性感的睡衣坐在床上等待季陶的來臨,等待的心情像在煉獄裡受煎熬般的難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她在床上像待宰的羔羊,焦慮不安地在床上翻來翻去,思緒仍亂成一團。於是她離開床,在房間來回走動,體內升起一股極為矛盾與衝突的心情。
她一面希望季陶趕快進來,把所謂的新婚之夜完成;另一方面,她又不希望季陶進來,兩種矛盾心情,令她坐立難安。
新婚之夜,光想到這四個字,她臉頰就有如夕陽映照,體內升起一股莫名的騷動。她肌膚清楚記得被他用手指碰觸的感覺,渴望……猛然間,她連忙制止自己。
天啊!我到底在想什麼呢?她用力打額頭,要自己腦袋清醒點。
低頭望著日漸隆起的肚子,心裡不禁猜想著;他會嫌棄我變胖的身材嗎?她蹙著秀眉。平常她自己照鏡子都無法忍受自己逐漸走樣的身材,現在要全部赤裸裸地與他袒裎相對……她困難地嚥了嚥口水,胃部抽痛。
裝睡吧!她恐懼爬上床,僵硬地躺在上面,當她正努力要使自己睡著時,她聽到門轉動的聲音,季陶走了進來,她的心臟霎時停止跳動。
季陶腳步沉穩,顯示他並沒有喝太多酒,原本還期望他能酒醉到不省人事,就能逃過新婚之夜,然而這個希望鐵定落空了。
茹蕊閉上眼睛,耳朵仔細聽著房間傳來的細小的聲音,她知道季陶現在正在脫衣服,然後……沒有聲音了,她心臟漏跳一拍,一會兒她又聽到他走進浴室裡,這時她鬆了一口氣。
然而沒過多久,她知道季陶走出來了,感到身邊的床位下陷,季陶已睡在她身邊,但她依舊緊閉雙眼。
季陶溫柔地凝視著她熟睡的臉孔,他輕輕拂去落在她前額的黑髮,茹蕊像觸電似地立即翻個身,保持一定的距離,拉緊身上的被單。「你——」
季陶嘴角冷冷地扯開一個弧度。「我要履行新婚之夜的義務。」
茹蕊的臉頰倏然變得比月亮還白。「我現在懷孕身體不適合做劇烈的行為。」
季陶哈哈大笑。「你放心,我絕對會十分溫柔的。畢竟我要娶你也是為了你肚裡的寶寶,怎麼會傷害他的呢?」
茹蕊氣得臉頰由白轉紅,他之前就已經明明白白地表示娶自己的原因,然而在新婚之夜提起,彷彿在她的傷口上撒鹽似的。
她索性躺了下來,閉上眼睛,她的聲音冷然。「請你快一點,我想要早一點休息。」
季陶像被人打了一記悶棍似的,看著她眉頭糾結在一塊、身體僵硬,所有的心情都沒有了。原本想要與她度過一個完美的新婚之夜,看來是不可能了。
於是他站了起來,一言不發穿上衣服就離去了。
茹蕊詫異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雖然鬆了一口氣,但眼淚不爭氣地落下來,為什麼會這樣?難道我就不能擁有一般人幸福的婚姻嗎?
** ** **
蔣季陶漫無目的地開著車。心情混亂又懊惱極了,他暗罵自己當初為什麼不聽茹蕊的解釋,錯把她當成妓女,造成今日她對他恨之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