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筠柔不耐煩地蹙起眉梢了,「王應東,我很累了,你能不能先回去,看電影、喝咖啡的事,你明天再打電話來商量好了。」
夏筠柔睜大眼睛瞪著他,「如果你再不走的話,你以後就不必來找我了。」
王應東臉色一頓,無奈之餘只好妥協了,而他依依不捨的目光頻頻流連在夏筠柔柔美動人的容顏上,「那……我明天再給你聯絡,再見,筠柔。」
目睹王應東開車離去,夏筠柔如釋重負地輕噓了口氣,從皮包裡掏出鑰匙,正準備開門時,一雙結實有力的男性臂彎倏地抓住了她的胳膊,她驚嚇萬分,還來不及喊出尖呼,就看到了莫凡毅那張俊逸隱藏著怒氣的男性臉龐。
驚魂未定,她酸楚萬分、悲喜交集地告訴自己,她終於等到他了,但,只要一思及這兩、三個月她所受的煎熬,那種在希望和失望門檻裡來回徘徊的折磨,她的喜悅立刻化成了嗔怨,尖酸挖苦的話立刻不假思索地衝口而出:
「莫大教授,你在這裡做什麼?怎麼你歡度聖誕節的方法就是當我們這棟女子公寓的守護神嗎?」
莫凡毅的下鄂緊縮了,他痛苦而無奈地低歎道:
「筠柔,如果你恨我,也請你愛惜尊重你自己,不要玩這種放縱自己、暮四朝三的感情遊戲。」
夏筠柔執拗地昂起下巴,冷聲地反擊道:
「多謝你的忠告,不過,我並不是你的學生,不勞你撈過界來對我演說大道理,我並不在你莫大教授的管轄範圍內!」話畢,她掉頭欲走,氣惱他遲遲才來的溫吞反應。
莫凡毅卻緊緊抓住她的肩頭,把她嵌印在冰冷的石牆上,他目光炯炯地緊盯著她,沉聲說:「話不說清楚,你不准離開!」
夏筠柔奮力掙扎著,她冒火地瞪著他,「你放開我,你憑什麼管我?」
莫凡毅用自己的身軀貼住她,制住她的蠢動,這份曖昧、揉合了憤怒和激情的親密動作,讓兩人微微一凜,皆在一股難言的萬般滋味在心頭。
莫凡毅盯著她慍怒而難掩窘意的美麗容顏,生硬粗啞地告訴她,「我不會放開你,除非……你答應改變你朝秦暮楚的作風,否則,我跟你耗定了。」
「笑話!你憑什麼管我?你放開我,不要這麼莫名其妙!」夏筠柔並不想氣走他,在她好不容易費盡心思把他激來之後,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銳利的舌頭,硬要和他針鋒相對著。唉!是誰說的?女人心海底針。
對於她的驚怒交集的斥罵,莫凡毅仍是簡單扼要的句,「不放!」
夏筠柔火大了,她不想和他僵持下去浪費時間了,於是,她出其不意張嘴咬了他的手腕一口。
莫凡毅強忍住手腕的痛楚,「咬吧!咬重一些,別客氣,如果這樣可以宣洩你的怨氣,讓你放棄這種危險而瘋狂的生活形態,我絕無怨言,更甘之如殆!」
夏筠柔心頭一酸,對於自己的潑辣,對於自己的委屈,對於她和莫凡毅那柔腸百轉、愛怨交織,相見爭如不見,有情還似無情的感情糾葛,她一時淚如泉湧,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酸楚悲苦的情緒了。
她的珠淚盈盈絞痛了莫凡毅的心,他溫柔而瞭解地擁著她顫悸的身子,沙啞柔聲說道:
「哭吧!把你心裡所有委屈和不滿都宣洩出來吧!」
夏筠柔再也歇止不住奔騰滾動的淚意,她一面哽咽地抽泣著,一面舉起粉拳捶著他的胸膛,哭訴著指控他的罪狀。
「都是你!都是你!你為什麼要來撩撥我,又為什麼在招惹我之後又耍大牌,按兵不動,你好可惡,你好可恨……你為什麼不滾回美國去?為什麼要來招惹我……」
她那斷斷續續、抽抽噎噎的呢喃讓莫凡毅聽得熱血翻湧、心旌動搖,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壓抑多時的感情了。
他伸出微顫的手,捧住她淚痕狼籍的臉,倏然俯下頭封住她那顫抖如風口玫瑰的小嘴,一串絞人心碎而深情的歎息從他的齒縫中飄出:
「噢!筠柔,天知道我有多麼地愛你,愛你啊!」
夏筠柔忍不住閉上眼,從眼眶裡跌出一串晶瑩而動容的熱淚,然後,她笑了,酸楚而虛軟乏力地蜷縮在莫凡毅寬大溫暖的懷抱裡,任他輾轉而癡迷地吻著自己——
夜更深了,空氣中飄著異樣溫存而醉人的氣息。
這是一個溫馨感人的平安夜。
更是屬於情人浪漫夜!
夏筠柔帶著暈陶而夢幻似的笑靨悄悄上樓,悄悄開門,唯恐驚擾了「左鄰右舍」。
習慧容躺在上鋪並沒有睡,她正津津津有味、聚精會神熬夜看一本寫得十分曲折離奇的科幻小說,聽到開門聲,她立刻放下小說,從床上翻身坐了起來。
「小姐,你還當真跳通宵啊!你可知道現在幾點了?」
夏筠柔有點不好意思地看了一下腕表,凌晨兩點四十分,她頗有歉意向習慧容行個九十度的大禮,小聲地賠罪道:
「抱歉,打擾了你的睡眠。」
習慧容無所謂地聳聳肩,「沒關係,我正在K倪匡的小說,不過……」她神情凝神地打量著夏筠柔那張喜盈盈、嫣紅如醉的臉龐一眼,狐疑而難掩憂心地說:
「我今晚雖然有事沒去參加聖誕舞會,但,我相信今晚的舞會一定辦得不錯,不過,我實在很難相信你和王應東那個有點娘娘腔的公子哥兒玩真的,更不相信你有那個耐性跟他跳了一人晚上的舞!」
「對,我是跟他跳了一個晚上的舞啊!」夏筠柔笑意嫣然地說。
「老天!你到底在搞什麼鬼?別告訴我讓你雙眼發亮,笑得好像做夢的小傻瓜的人是他。」習慧容提高了音量。
「不,當然不是他!」
習慧容蹙起眉端思索了一下,然後她的眼睛睜大了,「老天!該不會是……那個大帥哥莫凡毅吧?」
夏筠柔眼波裡蕩漾著一絲醉意,她低眉斂眼,但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