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盛開的玫瑰點綴其間,還以色彩柔和的汽球,裝飾在台前、座位間。當中,又以汽球做成的兩隻白色雁鳥最為醒目,寓表了新人雙宿雙飛,彼此相互扶持、白首偕老。
這會,懷著一份待嫁女子的心情,方心柔正坐在休息室中,手拿著粉撲做著婚禮前最後的妝點工作。
「羽寒,你看我這妝會不會化得太濃,我這口紅會不會塗得太淡,看起來不相襯?」她擔憂的不住仔細打量,希望在這一生中最重要的場合,展現出最完美的一面。
「放心吧!」江羽寒拿著頭紗走近她身邊,為她戴上。「在我哥眼裡,不管你怎麼打扮都美麗得無與倫比,你是他心中永遠的女主角!」
「真的嗎?你不是在哄我開心吧?」
鏡中的方心柔滿臉笑容,洋溢著幸福的喜悅光芒,眉梢眼底儘是藏不住的甜蜜柔情,使她的雙眸更加明亮有神、熠熠動人。
「當然沒騙你,我親愛的『嫂嫂』!」看她滿意的模樣,江羽寒也極為高興。
「真的嗎?『小姑』!」方心柔也學著她的口吻,一時,兩人相視笑了起來。「喔,差點忘了提醒你!待會我丟的時候,你可別忘了接!」
「丟什麼?又接什麼?」江羽寒聽得有些迷糊。
「當然是這個嘍!」她拿起一束清新高雅的新娘捧花。「你可是我們內定的人選,我會看準你才丟的!」
比起她熱絡的態度,江羽寒的反應倒顯得淡然許多。
「不用了,心柔。」
「為什麼?」
「很簡單,我又還沒找到一個合適的對象,難道你想參加一場沒有新郎的婚禮?」江羽寒說出了她的理由。
「原來你是擔心這個!沒問題!只要你肯嫁,我和江帆一定會盡力撮合你們的!還怕婚禮上有個缺席的新郎嗎?」
事實上,他們老早就打好主意了。
「心柔,謝謝你。不過……我還是那句話——不用了。我和孟子軒是不可能會有結果的,你們別白費心思了。」
一提起他,江羽寒眼神就不禁一黯。
和她相反,方心柔卻一臉欣喜。因為羽寒這句話,正洩漏出她心底最深處的秘密——這正證明了,在她心底還是以孟子軒為優先考量,而非極力追求她的高遠。
她相信,她和江帆不會看走眼的,他們的心思也不致完全白費。
江羽寒拿起梳子,下意識的為方心柔梳整著頭髮。畢竟,她無法左右旁人的思想,而自己的心事也不是輕易可找人傾訴的……她平靜的外表下,只有一聲聲歎息在心底慢慢迴盪著。
「抱歉!我能進來打擾一下嗎?兩位小姐!」江帆稍稍打開了門探進頭問,臉上滿溢著笑容。
「哥,這裡是新娘休息室,你怎麼到這來了?」江羽寒微微抗議。
「別怪我,我已經忍不住要來看看我美麗的新娘子,我一刻都等不及!」他正想推開門,江羽寒已先一步把門抵上,不讓他進來。
「哥,你真不懂規矩!難道你不知道要見新娘,必須先通過伴娘這一關嗎?」
江帆無奈的望了身邊人一眼,一臉苦笑。
「好!那你說吧!我要賄賂多少你才肯打開門呢?」
「嗯——那就要看你的表現嘍!」她沉思的點了點頭,巧笑著。「不過我先說好,紅包可不能低於這個數字喲!」她信口開了個價錢,趁機捉弄江帆。
「哇!你這丫頭,不是擺明在敲詐我嗎?你可真會利用時機啊!」他愕然驚叫,抱怨連連,把方心柔都逗笑了。「幸虧我有備而來,事先帶了個幫手!」
「沒用的!哥,你請誰當幫手都一樣!」
「是嗎?那我們試試看好了!」他接受挑戰。「哪!子軒,該你上場了。我這寶貝妹妹還是要交給你才有辦法搞定!」
孟子軒,他也在門外?
沒料到大哥請來的幫手是他,她一時心思有些迷亂。
「寶貝妹妹?!」孟子軒故意提高了音量,誘使門內的江羽寒中計。「江帆,幸虧你不是念文學的,否則真要把當年教你的教授氣死不可。」
「哇!子軒,你怎麼這樣說,沒那麼嚴重吧?」接收到他的眼色,江帆也一搭一唱的附和著。
「至少——我不會把那樣的形容詞用在她身上。」
「哦?那你會怎麼形容?」
「刁蠻!」他想也不想的說。「或許——再加上些尖酸、刻薄、暴躁、易怒……等等的特質吧。不信——我們馬上就會得到印證了。」
果不其然,不到十秒鐘時間,門「刷」的一聲打開,江羽寒緊繃著臉出現在門口,氣勢洶洶的。
「孟子軒!你舉的那些特質是在罵誰?!」她一雙眼緊緊瞪視著他。
他無謂的挑挑眉,一臉瞥向江帆,眼神似乎在傳達一個訊息——
瞧!我沒說錯吧!
「你現在一副怒氣沖沖的質問我,不就是最好的答案了。」他滿不在乎的態度與語氣,彷彿是怪她還多此一問似的。
「那倒未必!」看不慣他的惡言惡行,江羽寒也不甘示弱的反擊。「因為你說的那些特質,每一項都與你符合。我只是好奇,怎麼會有人罵自己罵得這麼順口,特地出來瞧瞧罷了!」
「有理!」他點點頭,很難得的贊成她的說法。「經你這一提,我倒真覺得有幾分像……只不過——你似乎沒必要這麼瞭解我吧?充其量我們只能算得上認識而已,你何必這麼費心觀察我呢?」
她發覺,他不只在言語上調侃她,連眼神都像在嘲笑她……
「哥!你就這樣看著他欺負你妹妹都不吭聲嗎?哥——」
她轉而求助江帆,但……轉頭一看,哪裡還有他的影子?他早趁著這空檔找他的新娘去了!
「哼!標準的『見色輕友』!看到妻子連妹妹都不顧了!」
她噘著嘴,才一回眸就看見孟子軒的視線停留在她身上,一副看好戲的心理。
「看什麼!」她很自然的就把滿腔怒氣全發洩到他身上。